那个二弟手上以至于皇叔们各种不甘心,最后造反成功啊。
天地良心,木白是真的没干过打压叔叔们或者是夺权之类的事情,是他的叔叔自己撂挑子不干跑出去挑战大海。他爹身体倍棒,爷爷想退休,皇位就这么一路传到了他这儿。
木白还没为自己在任务世界里做了几十年社畜的悲惨经历痛哭,这个改变历史的大锅就到了他头上,究其根本难道不是爷爷和老爹的问题吗?再不济也是任务系统的错啊,为啥给他这么一个身份?既然要做任务,木白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身体给作死啊。
如果他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改变历史的话,那这样的判定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申诉,必须要申诉。
然而申诉后系统那边查了半天表示这一切的确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并且丢出了一册厚厚的《明史》让他自己对着看。
愤愤不平的木小白打开了历史书后,不由沉默。
在冰冷的白色纸页上,一字一句写的不是什么历史事件,而是他亲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幕。
他入应天府,拉着小伙伴写春联赚钱建立香杉书社收容考生,摩拳擦掌准备大战科举的洪武十五年,历史线上,他的奶奶就在这一年于遗憾和不舍中闭上双眼。
十年后,木白和他的父亲还在为了谁扛着大明这个大鼎继续前进勾心斗角的时候,懿文太子朱标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次年,斗争胜利的老父亲跑去找了自己的好兄弟们,盘算着如何追上先行一步的船队时,他的大伯沐英本该因为收到弟弟朱标过世的讯息哀极而病,并在两月后逝世。
七年后,当他的爷爷乐滋滋得提着一只袋鼠一只考拉送给苦逼的孙子当手信时,明太-祖孤零零得住进了孝陵,那时他身边已经没有了熟悉的人,先后送走发妻、挚友、疼爱的儿子的他,只是一个狼狈又悲恸,还带着对年轻孙子和朝廷满心担忧的老人。
他的爷爷,那是他的爷爷……
木白看着史记上洪武帝入葬时那些庄严肃穆的描写,指尖一一划过评论他一辈子是非功过的客观却冰冷的词汇,眼睫微颤。
这些词语用得很美丽,他的爷爷一生的功绩也确实惊人,但那写的不是一个会嬉笑怒骂的老人,而是一个用终身在汗青上留下痕迹的帝王。
他想起了记忆中送别他爷爷的那一幕。
洪武帝身体很好,虽然戎马一生受过不少罪,但他到了七老八十了也不曾停下自己的步履,他拄着拐杖走过阡陌,穿过小巷,踏出皇城,踩着甲板,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他的眼睛留下过风雨飘摇的元皇朝的影像,印入欣欣向荣的大明皇朝,流连在每一个民众的身上,看着他们从衣不蔽体中走出来,迈着安稳的步子走在隆冬的大街上。
他看过荒漠、看过草原、看过海洋,最后在他瞳孔中的是万国来朝,安居乐业。
直到最后一个瞬间,他都是挂着微笑,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中闭上眼睛的。
洪武帝的最后一道以开国皇帝身份的命令是:天下缟素不过三日,不可扰民。
朱元璋的最后一道以大家长身份发出的命令是:戒奢戒躁,莫忘出身。
而作为当今皇帝祖父的他最后一个要求是:想要一个热热闹闹的葬礼,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喜丧,别搞得那么严肃。
所以那一天的天气很好。
本应是在梅雨季的应天府却放出了一抹清空,红霞漫天,天际还挂着虹龙,吹过林间的风带着草木的芬芳,就连乐手的哀乐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的悲伤。
木白和他的父亲亲手在这位老人的棺椁上披上大明的国旗和军旗,然后在一片喧天的锣鼓声和军号声中同叔伯兄弟们一起将他送去玄武山。
目送他离开的除了自发聚集在道路两侧的应天府居民,还有来到京城中朝拜的各国使者。
被洪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