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肌肤玉白,此时手背腾得升起一团红晕,五指的巴掌印分明。
“别碰我!”
沈筠曦瞪目道,眼睛通红,抬手随意擦拭泪珠,泪珠却如同断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萧钧煜手指慢慢握紧,通红的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
他已经学会了,娴熟了,在沈筠曦哭泣时安慰沈筠曦,而沈筠曦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萧钧煜心如刀绞,五内俱崩,从喉头呛出腥甜。
萧钧煜抿唇,死死压住胸腔中的咳意,眼底殷红,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拳头微微颤抖。
“你别哭,孤听你的。”
萧钧煜声音嘶哑,眼眸里潮热,他忙闭上眼睛:“近日叨扰了,孤先行告辞。”
萧钧煜拖着脚步,跨过门槛。
大雨如注,萧钧煜甫一站在廊庑下,福明为萧钧煜撑起了伞遮挡,可是冷风裹着寒雨铺天盖地得朝萧钧煜身上吹去。
萧钧煜重伤未愈,心脏处的伤口还在发炎,今早还在高热,被寒雨一吹,凉气入体。
咳咳,萧钧煜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呼吸连着心肺震颤,拉扯得痛,萧钧煜眉宇蹙紧,俊颜明眼可见的苍白。
突然,余光瞥到沈筠曦莲步轻移,绯色的裙摆慢慢靠近他,萧钧煜眸光蓦得闪过微光。
是不是沈筠曦内心还是有他的?萧钧煜心底生起了期翼。
前世,他若是咳嗽一声,沈筠曦定如临大敌,会对他嘘寒问暖,会在他上早朝时睡眼惺忪拉着他的手叮嘱他多穿点,会耐着性子几个时辰纹火给他熬一碗暖肺汤。
沈筠曦已经到了门前,萧钧煜唇角绽开一抹轻柔的笑,努力咽下喉咙中的腥甜,目光温柔似水:
“孤没事,你不必担忧……”
萧钧煜话还没说完,便见两扇门在他面前,从内而外,重重关上。
两扇门扉相撞扬起的灰尘窜入萧钧煜的鼻中。
萧钧煜看着紧闭的门,胸腔里的腥甜一时没有压住,突然弯起腰,撕心裂肺得咳嗽起来。
他伤的重,伤口发炎,高热不下,也就是撑着一口气压下谣言想见沈筠曦,此时萧钧煜心里的这口气松了。
“太子殿下,我们回东宫吧,你午时的药还没喝。”福明听他咳得压抑,心里难受的紧,轻声劝。
萧钧煜没有回答,他目不转睛盯着门扉,手放在心脏处一声重过一声的咳嗽,咳得两眼发黑。
可是,那两扇门始终闭着。
“太子殿下,您又吐血了。”福明也盯着那扇门,见萧钧煜不愿离开,他快走两步想去敲门。
“沈姑娘。”
福明的手陡然却被萧钧煜抓住。
萧钧煜冲福明摇了摇头,以拳抵唇压下咳意,面色苍如白纸:
“回宫。”
萧钧煜擦了擦唇角的殷红,率先迈出了第一步。
福明见他要跨入雨中,忙大步追上萧钧煜,为他打上油纸伞。
……
翌日。
沈筠曦昨日睡得不安稳,到夜半还辗转反侧,今日便起得有些晚了。
日晒三杆,窗外的花喜鹊和黄鹂鸟在枝头跳跃啼啭,日光透过窗棂撒在床幔上,光斑渗进暖红温馨的幔帐里,在沈筠曦面颊上跳跃。
日光带着一定的温度,落在脸上移转时有些痒,有些酥,沈筠曦卷翘浓密的眉睫轻轻颤动,扑颤了一下又一下。
倏而,沈筠曦慢慢睁开了眼睛,床幔透着玲珑的暖色,她眨了眨眉睫,眼睛一亮,反应过来去撩开床幔。
窗棂外春色明媚,粉白色的垂丝海棠花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连绵不绝的春雨终于停了,碧空如洗,风轻云淡,沈筠曦的心里的阴霾也跟着散去。
“姑娘,你醒了。”珠帘碰撞,云巧领着几个侍奉的丫鬟鱼贯而入。
沈筠曦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