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煜屏气凝神,立在圆月门处如同一棵青松。
沈筠曦杏瞳含羞合,丹唇逐笑开,瓷白的娇靥腾开一朵浅色的绯晕,声音宛若莺啼:
“正好开春见我院里有一小株玉兰花期正盛,不知二皇子殿下可喜欢?”
“谢谢沈姑娘,我很喜欢。”萧和泽凝视沈筠曦,含笑道。
他目光一直落在沈筠曦的面颊上,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喜欢玉兰还是一语双关。
沈筠曦被他有些炽烫的目光看得一时面热,转头朝他处望去。
眸光一转,却看到了圆月门处站着的萧钧煜的。
最是那一回眸的温柔,原该如此,可萧钧煜看到的是沈筠曦明明眉梢带笑却在看到他时攸得转冷,一对潋滟的杏瞳冷泠泠的。
尽管已经不会诧异沈筠曦的态度,萧钧煜还是会心里闷痛。
萧和泽见沈筠曦神色有异,转眸也看到了萧钧煜。
细细窥视沈筠曦的神色,萧和泽一瞬悬起的心又慢慢沉下,眉宇悄然舒展,他朝萧钧煜行礼问安:“皇兄是找我有事吗?”
萧钧煜目光落在沈筠曦面上。
“太子殿下。”沈筠曦朝萧钧煜浅浅行礼,倏后,朝萧和泽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民女去拜访淑妃娘娘,先行告退。”
她是一刻都不愿见他。萧钧煜眸光沉而深。
“皇兄,您来的正好,春搜的刺客我有了些许眉目,正想去寻你。”萧和泽笑盈盈朝萧钧煜道,抬手请他进殿。
春辰色的裙摆蹁跹,与萧钧煜绛色的锦袍擦肩而过,萧钧煜想开口,可觑见沈筠曦目不斜视的疏离,萧钧煜垂了垂眸子。
春辰色的倩影擦肩而过,任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味袭近又倏而远离,当玉兰花香消失,心中空落落,如同被挖了一个洞。
喉头窜上一股痒意,萧钧煜隆着眉骨,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一声。
余光中春辰的襦裙没有停步,萧钧煜垂下眼帘,却突然耳边想起一抹温儒的声音:
“皇兄可是咳嗽还未好?今日,沈姑娘又送了我两罐秋梨枇杷膏,正好我让宫人冲来了。”
萧钧煜本不想在萧和泽这里多呆,却鬼使神差脚步跟着萧和泽进了正殿。
宫女端来两个杯盏,热气袅袅,甜香四溢。
萧钧煜接了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茶盖,迎面扑来秋梨的清雅的果香,琥珀色晶莹剔透的茶汤看着暖意融融。
萧钧煜饮了一小口,唇齿生香,余味无穷,肺腑的沉闷竟也觉轻缓了不少。
“沈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萧和泽放下手中茶盏笑着道。
萧钧煜睨了下他面上的笑容,只觉刺目,眉心一蹙,低头饮了一口茶汤,眉头拧得更深了,他眸光一闪,将茶盏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你刚说的刺客又何眉目?”萧钧煜面色淡淡,语气云淡风轻,抬手给自己添了一盏秋梨枇杷膏化开的茶汤。
萧和泽的声音徐徐,望着萧钧煜泰然自若看不出情绪的面容,低垂的眸光微微闪过一抹幽光。
一语毕,有些口干舌燥,萧和泽抬手想给自己添一盏茶,茶壶高悬,一滴琥珀色的茶汤顺着细长的壶嘴缓而慢得流淌,半响,却只流连在壶嘴处,迟迟没有滴落。
一滴茶汤也没了。
萧和泽拧眉,抬头端详萧钧煜,却见萧钧煜面色始终平平淡淡正品茶,玉手执着茶盏,唇瓣微贴在杯盏,举手投足尽显端方矜贵的气质。
难不成宫人女只沏了半壶茶,萧和泽眸光一冷。
萧钧煜慢慢放下杯盏,起身理了理袖子,睨了一眼萧和泽淡声道:“皇弟说得都对,就是不知那箭簇顶端的雪花纹刻是何意思?”
萧和泽心头一紧,手指青筋鼓起握拳,他微不可察滚了滚喉结,不着痕迹打量萧钧煜的深色。
萧钧煜眸色和面色平淡如水,无一丝波澜,似是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