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可此时严嵩眉宇间的颓丧,不该是这位首辅露出的模样。
而听了儿子的低喝,严嵩身躯微震,渐渐恢复到一言九鼎的气势,等到吕本和徐阶上前见礼时,已经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安排了政务后,严嵩以年纪大了为由,在严世蕃的搀扶下沉稳地离开,留下在座位上怔怔出神的徐阶,和露出怜悯同时又有些瞧不起的吕本。
此时严家父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听了南台发生的事情,严世蕃顿时明白了父亲为何会那般失态:“李时珍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比我们父子都了解陛下?”
严嵩道:“此人行走各地,从未见过陛下,自然不可能有你我整日与陛下接触那般了解,然他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受陛下喜爱,上位之快,恐怕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严世蕃握紧拳头,既是嫉恨,又不禁生出佩服来:“是啊,短短半年时间,他已是注定的朝堂重臣,父亲高瞻远瞩,李时珍的威胁比起陶仲文大多了……”
原来的四大重臣,按照权势地位排名,是严嵩、陆炳、吕芳、陶仲文;
如今的四大重臣,则变成了严嵩、陆炳、吕芳、李时珍。
甚至于,这个排名都要变一变!
严世蕃意识到对手的强大后,倒也涌出斗志:“好在此人主动拒绝了天师,虽然让陛下更加坚定地要敕封,但现在他还不是天师,就有机会压下去的!”
严嵩道:“此人对我严氏颇有敌意,没办法再用看杀卫玠之策,道门又自成一体……该如何是好?”
严世蕃眼神森冷下来:“见机行事,比如此次保卫运河,或许就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
“先生过虑了,严阁老会以大局为重的!”
在嘉靖的再三挽留之下,李彦给这位天子上了一节炼丹课,约定了第二朵红花的奖励条件后,与陆炳一起出了宫。
路上聊起刚刚的分工,李彦话语直接:“严党多为奸佞,陷害忠良,残杀无辜,我对于严氏父子的所作所为,很是厌恶,当然要提防他们。”
陆炳干笑一声,神情有些复杂。
历史上陆炳的死因成谜,其中一个推测,就是他支持严嵩上位后,发现严党的所作所为,又后悔了,想要倒严,最后被严嵩严世蕃父子害死。
李彦对此不太相信,觉得过于夸大了严氏父子的能耐,但对于陆炳后悔助严嵩上位这点,倒是相信的。
严嵩曾经也是一位敢于直谏的臣子,后来才成为了毫无底线的超级舔狗,陆炳想护沉炼没有护住,被严世蕃以勾结白莲教的栽赃害死,或许从那时起,这位大都督就后悔了,可惜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吃。
关键是嘉靖需要严嵩为他压服百官,对国家予取予求,以供应他的修道生活,所以陆炳要实施倒严也不太可能,顶多是心里后悔罢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又有不同,嘉靖的侧重点再度改变,李彦道:“或许只是杞人忧天,然此次关系重大,要提防一切变数。”
陆炳脸色沉下,厉声道:“请先生放心,若真有贼子敢妨碍,本都督定严惩不赦!”
李彦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去审问陶仲文。”
陆炳看了看漆黑的天:“如今天色将晚,不等明日么?”
李彦准备将一股新的风气带入锦衣卫:“通宵吧。”
陆炳不甘示弱,重重点头:“好!”
两人翻身上马,直达北镇抚司的诏狱。
这座牢狱,别说京师百姓,即便是高官大员都绕着走,完全不敢看到那青砖深墙,更不愿见到尽头处,两扇黑黝黝的生漆大门。
年头久了,死在里面的人多了,甚至传出许多传说,都说天一黑,这条幽深巷子里,就有许多孤魂野鬼游荡,角落处还时常听到哭声。
陆炳自是不怕的,李彦则是向来怡然不惧,勇气十足,之后更要给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