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赵蕊抱着她软乎乎的身子,这颗自诩已经硬如石头的心,也软成了一摊水。
想起前段时间两人情感撕扯的那些片段,忍不住笑道:“看你现在这迷糊的样子,哪里还有那日扶余使团前来大出风头英姿飒爽的模样。”
戴燕从她怀里挣出来,坐直了身子道:“那时候没人护着没人爱着,我还能迷糊给谁看。”
“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挺不是人的。”赵蕊满眼歉意。
戴燕道:“都过去了,我不也再去想那段时间的心情,每想一次就觉得心里难受一次。你也不用内疚,反正你这人就是这样子,顾忌这个那个,若非你真喜欢,也不会做到这一步,我如今也算知足了。”
就如戴燕所说的那样,倘若是别人,别说今日的妥协,就算是一开始的那日在马车上,赵蕊都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为她解毒,只因她救过赵竹,她见过她娇俏可爱的模样,不忍心她爆体而亡。
若换作另外一个人,就算她亲手救了,救了便救了,也不会后面事事,更不可能去迁就对方。
凭什么她救了人还需要她负责,这是最不讲道理的事,她有一百个法子能把人给挡回去。
可偏偏对着戴燕,她却没这么做。
现在回想起来,赵蕊也觉得神奇,这真不是自己这个性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缘分这种东西,果然是玄之又玄。
两人黏糊了一会儿,就去了船坊。
船坞里十来艘不同体量的船只正在动工,锯木声,捶打声、说话等各种各样声音交汇在一起,场面一如既往地热火朝天。
赵蕊先是去找几个工头交代了事情,随后就回到办公厢房做事,戴燕像只小猫一样,寻了个舒适的角落,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赵蕊办公厢房有休息隔间,可她不愿意去,觉得离心上人太远,赵蕊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好在她天生心大,除了和赵蕊的这番情感,别的事情入不了她的心,如今就算厢房里有人进出,说话声音有多大她都能睡得雷打不动,这一点跟秋梦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蕊知道她这个特点,也因此才能毫无负担地让她睡在这里。
戴燕昨夜晚归,回来后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个早上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说是大起大落也不为过,如今情绪一放松下来,睡意也铺天盖地地来。
赵蕊起身进出了几次,每次绕过她旁边,她都还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睡得跟只小猪似的,看得赵蕊这位年上的大姐姐怜惜不已。
九月底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微凉,找来薄毯子给她盖上,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过了一把手瘾,这才又起身去做事。
直到晚上夜幕降临,戴燕才醒来。
看着正坐在自己木榻不远处的赵蕊,她没有在做事,而是靠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闭目养神。
屋里也还没点蜡烛,就着天边日头的一点余光朦朦胧胧的,屋里一坐一卧,外面工人也陆陆续续地下工回去休息,还有些人留值船坊,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来。
“蕊姐姐……”她轻声叫道,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赵蕊闻言,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醒了?”
“睡了好久呀,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不舍得叫。”赵蕊道,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温柔。
戴燕简直要溺死在这声音里,她自幼失去母亲,由戴雄一手带大,平日在混在寨子里,都是一群糟汉子,唯有一个表姐玩得好,可哪里被这样对待过。
她慢腾腾地爬起来,下了榻,跪坐在赵蕊的脚边,下巴枕着她的膝盖蹭了几下,俨然一只乖巧的猫咪。
赵蕊无疑是喜欢的,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眼前的小姑娘,谁都不像,不像赵馨也不像赵竹,不是她任何一个妹妹那样的类型,她会讨好自己,她所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