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问:“这两月,你可好?那药吃得如何?这两日我再去替你调一调方子来。”
丽质仔细回想这两个月的症状,答道:“这月的月事好似已不觉腹痛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热了,早晚手脚也不似先前那样会发凉了。”
裴济仔细听着,又照着先前张神医教的再问了几个问题,一一记在心里后,欣喜道:“看来药效应当不错,兴许再用段日子,便能全好了。”
丽质半眯着眼,含笑望着他,点头不语。
他像又想起了什么,起身从衣物袖口中取出一叠纸递至她眼前,压低声正色道:“这是替你办的户籍、文书,你收好,待时机成熟,我想办法送你离开。”
丽质闻言,倦意登时退了大半,忙拥着薄被起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随即裹着被子下床,收到暗处。
有了这些东西,她才能顺利离开这里,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下去。
“三郎,多谢你。”
想起他方才的话,她不由问:“你要如何送我离开?”
裴济眸光沉沉,重新将她搂紧怀里,沉默片刻,轻声道:“入秋后,陛下应当会照旧例离开大明宫,移居温泉宫,那时,大明宫防卫松懈,启程的路上也有机会。我想办法,扮作意外。”
若她被陛下留在大明宫,他便悄悄将她放走;若她也一同去温泉宫,便在路上设计将她截走。
两处防卫都是他负责,唯有这种时候,他才有机会动手。
丽质听着他的话,只觉心口砰砰跳着,好似已经感觉到自己正离外面的世界越来越近。
然而片刻后,她慢慢冷静下来。
他选的时机固然好,是最适合以他的身份安排的,可一旦被人察觉,到时定会连累他。而以他一贯的为人,恐怕会将一切罪责都一人扛下。
他已帮了她这么多,她不能拖累他。
还是得等,等到李景烨主动将她送离的时候。
她沉下心,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再等等。三郎,还未到那个时候。我不想连累你。”
裴济搂着她的手一紧,心口顿时涌起一阵又苦又甜的滋味。
“不会连累我。”他吻她的额头,嗓音有些哑,“我料北边的突厥今年仍不会善罢甘休,这两年我大魏正是天灾不频,兵强马壮的时候,早该铲除这一心头大患了。到时我便将事扮作是突厥人偷潜入境,向我大魏挑衅,到时趁势发兵就好。我亲自出征,即便查到与我有关,我有功傍身,罪责当会减轻。”
丽质怔怔望着他不语,杏眼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
裴济忙凑近亲她的眼,柔声安慰:“丽娘,别怕,我不是普通的朝臣,我身上也有一半皇族的血,就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陛下也会放我一条生路的。”
他越是这样说,丽质心里反越不忍。
若真的被揭破,李景烨疑心重,最恨被人背叛,怎么可能放过他?只怕从前越是感情深厚,那时才越会深恶痛绝。
他心里分明都清楚,却仍然这样安慰她。
她深深吸一口气,忍下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摇头道:“不要,三郎,再等等,很快。”
裴济没应,只将她眼角的晶莹吻去。
她努力平复心绪,勉强换上平日里镇定又轻松的模样,红红的眼睨着他,嗔怪道:“你就这样想离开我,半点也不愿多等?”
裴济被她这一眼、这一句搅得心软不已,恨不能现在就带着她离开,躲到无人知晓的地方才好。
他怎会舍得让她离开?若可以,他是半日也不愿与她分开的。
先前石泉悄悄将户籍、文书送来时,他还觉失落不已,可方才在延英殿里,陛下的一番话却让他警铃大作。
风暴将至,下一个要出事的,恐怕就是裴家。那时,他连自己都难保安然无恙,又如何还能保证顾得了她?
他不想让她卷在其中,更怕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