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在驰往军营的一条林间小路上,信差被人一石头砸中后脑勺,栽下马背摔晕了过去。
随后,大树后闪出一个身穿白狐裘披风的少女,正是前几日才及笄的沈白霜。
沈白霜已接到密探来报——
“赵玉珠面色憔悴地交给信差一封信,指定送往军营。”
沈白霜用帕子擦去手里的泥,脚步轻盈地来到昏厥的信差身边,蹲下身,从信差斜挎的公文包里翻出赵玉珠那封,用刀片小心翼翼拆开封口,抽出里头的文件,展开一看……
“呵,竟然是退亲文书?”
沈白霜笑了,赵玉珠果然是个性子烈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才哪到哪啊,就冲动地闹退亲了。
等等,扫到最后一行,目光忽地定格在落款时间上……怎的、是一年前的?
“难道表哥和赵玉珠一年前就退了亲?这一年来,两人其实是‘假’未婚夫妻?”
沈白霜震惊了。
震惊过后,又琢磨出点不对劲,几个月前她还亲眼瞅见表哥与赵玉珠搂在一块、激情亲吻,甚至钻了帐篷干下别的更缠绵的事儿呢,婚约怎么可能是假的?
里头的弯弯绕,沈白霜想破脑壳也是猜不透的。
但沈白霜是个脑子清醒的,做事从不抓细枝末节,只求最终结果。
遂,注定猜不透的事儿火速搁置一旁,再不去想。只快速将拆开的信口重新规规整整地封上,又给昏死过去的信差喂了一粒丹药,好让他立马苏醒、有体力送信去。
干完这一切,沈白霜立马跑去树后藏了起来,待亲眼看见信差醒转过来,摸着疼得鼓包的后脑勺,骂骂咧咧一通,依旧翻身上马继续赶路跑远后……
沈白霜才出了林子,去街头一家狭小的杂货铺,寻到及笄那日,在赵玉珠身旁说风凉话的那两个妇人。
“前几日表现不错,这是额外的赏银。”沈白霜扬手一抛,就是两锭银子,一人一个。
两个妇人捧着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买卖划算呀,不过是背了一串台词、在那赵小姐身旁一演,前前后后就进账两笔银子!
正在两个妇人宝贝银锭子时,沈白霜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元宝,“啪”地一下,拍在柜台上,笑得神秘:“本姑娘手头还有另一件肥差,不知你俩干不干?”
随后,压下嗓音,冲两个妇人一通耳语。
“……散布退亲的消息啊?干!小菜一碟,包咱俩身上!”两个妇人眼神偷溜着柜台上金灿灿的金元宝,拍着胸脯打包票。
沈白霜满意地催促:“得,那你俩还等什么?现在就行动吧!”
金元宝啊!
乐呵得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立马出门寻了个人流聚集之地,就散播去了……
~
没两日,女方单方面宣布退亲的消息,犹如插上了翅膀,不仅飞遍了嘉峪关,还传遍了整个西北。
一时,各个城市大街小巷,讨论得唾沫横飞的便是这桩事儿。
议事帐篷里。
薛妖刚摆平了议和事宜,签订了协议,接受了鞑靼国向大宁称臣,从此以附属国的姿态每年上供……
圈椅上的薛妖,还没来得及远离谈判桌,揉一揉略显疲惫的眉心,就听陈南压低嗓音来报——
赵玉珠单方面宣布退亲,还闹得世人皆知!
薛妖一怔,下一刻,指间捏着的茶盏直接从杯沿裂开,滚烫的茶水汩汩而出。
一旁的陈南和郭盼盼瞧了,纷纷心惊,还从未见到他们头儿如此动怒过,连茶盏都生生……捏裂了!
谈判桌对面的鞑靼代表,则纷纷好奇,什么事儿竟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薛妖,不受控至此?
“失陪。”薛妖将裂了、渗水的茶盏往桌案上一拍,冷脸起身,将后续事宜转交给方珏,便在一众人等疑惑的目光下,疾步出了帐篷。
“去查,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