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楼,心操就看见了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幕。
他的母亲心操优子正将西蓝花碎尸万段,然后小心地把它们埋进沙拉酱里——这倒是日常操作,优子女士对西蓝花深恶痛绝,她认为这么做就不会吃到西蓝花的味道,让它们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真正值得奇怪的是赤谷和凯。女孩一手拿着一支网线杂乱的羽毛球拍,一手拿着放狗粮的碗,不断摇晃着,狗饼干随着她的动作敲在碗壁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牧犬则坐在地上,两眼紧盯着那个不断发出噪音的碗,下颚紧咬,尾巴绷成一条直线。
“这是在搞什么?”
他走到餐桌边,这时的优子女士刚肢解完一颗西蓝花,有空给了他一个正眼。
“调/教。”她言简意赅地回答。
好吧,心操本来也没期望从母亲那里得到什么正经回答。
“……请不要用这种有歧义的说法,心操医生。”赤谷海云当然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声音,其实还包括之前心操人使下楼的脚步声,只是她现在不便从这种对峙中脱身,“这是在纠正凯护食的习惯,它需要意识到我不会轻易给它吃的,除非它表现得冷静且服从。”
“它护食的问题可比咬沙发和攻击其他狗严重得多,上野先生基本要等凯吃饱了自己跑去后院玩之后才敢收碗。”心操说,“所以至少等视力了恢复再考虑……”
“Shh——!”赤谷神情严厉,刚刚凯趁她分神的时候龇牙了,这是一个警告。
心操的声音倏地一滞,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绷紧,剩下的话语霎时消弭于无形,比吐司上涂抹的干酪融化得还要快。
优子女士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奇景,但一时还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微微挑眉,讶异于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这么大惊小怪。
赤谷海云也察觉到了,并为自己失礼的举动感到了羞愧:“抱歉,好像不小心打断了你,心操君刚刚是要说什么?”
“没什么。”他干巴巴地回答,“就是有点好奇海兔桑为什么拿着羽毛球拍。”
“这是防护措施。”说到这里,赤谷叹息一声,“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得承认失明对反应能力的影响,刚才差点就被咬到了。”
“……这么危险的话,等视力恢复再训练不好吗?”心操一边吐槽,一边把另一片吐司盖在火腿上,目光落到了母亲身上,“话说,今天居然不用帮人值早班吗?”
“我可是医学界的高利贷女王。”优子女士冷酷地回答,“为了把自己嫁出去而找我代班就得双倍偿还,绫小路医生开不起这个价格……身为医生还想休双倍的年假,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言,心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亏医院允许你们私下这么胡来。”
她耸耸肩:“没办法,谁让现在僧多粥少呢。”
现在全球范围内的大热职业依然是英雄,各大高校的英雄科在成绩上又把控得极为严格(托雄英的福),顶尖人才被分流,往日的名牌大学不免显得弱势,就连东大都不得不面对偏差值连年下降的局面。医生、警察这类社会必要职业的相关政策都在放宽,工蜂结构崩塌,开始向高福利的欧洲国家对标,这种两厢情愿的小打小闹,他们的弥勒佛院长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哐当——
赤谷把碗放到了地上,凯迫不及待地把脑袋伸过来,却被赤谷手中的羽毛球拍挡住了。
“不行。”她低声道,用球拍将凯的脑袋推出去了一些。
当饥饿的牧犬恼怒地发出低嗥时,赤谷海云眯起眼睛——虽然这么做没法让她看得更清楚,但这是一种很经典的支配者神态,看起来很有气势。
她加重了语气:“不行”
心操只感觉耳膜一痒,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要吃早餐的事……三明治还悬在嘴边,嘴唇却已经合上了,看起来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这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