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毕竟现在的我在念英雄科。”赤谷说,“所以长大后的我是觉醒了个性吗?真神奇啊,会有那种能让人对着镜头不害怕的个性吗?”
七濑感觉更搞不清楚情况了:“觉醒个性?可是海云长大后并没有……”
“咳咳,陆君。”小鸟游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是罕见的强硬——然而下一秒她就恢复了往日平易近人的模样,仿佛之前突然抬高的语调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错觉,“姐姐和这位大哥哥接下来还有工作,今天就没办法继续陪海云了,抱歉啊。”
“没关系的。”赤谷甜甜地笑了起来,“工作要加油啊,纺姐,大哥哥。”
“嗯,海云也是。”她回以温柔的微笑,“海云读书总是那么忙,已经好久没有来录音棚玩了……这几天要玩得开心点哦。”
直到回到轿车上,车门被拉上的一瞬间,七濑陆才终于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对海云说谎啊,经纪人。”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语气是止不住的失落,“我今天并没有其他行程啊。看到海云酱一点也不怀疑的笑脸,感觉好糟糕。”
“抱歉啊,陆……我只是不太想让海云知道她以后的事。”纺叹了口气,车内的氛围似乎也随着她的叹息而沉寂起来。
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哪怕他不是一织那样以观察力见长的类型,也能够察觉到其中的古怪之处……剩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究竟该不该提及这个问题。
七濑内心踌躇着,然而望着经纪人迟迟没有下文的静谧面庞……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意识似乎已经被那段回忆带走了,周围萦绕的气息似乎也是很多年以前的。
于是七濑陆知道,他不能再放任对方一个人在回忆中流浪了。
“是有过什么糟糕的事吗?”他问。
“……嗯。”虽然还在回答他,纺的视线却望向了窗外,“先前有说过,我已经很久没听过那孩子唱歌了,对吧?”
七濑陆点了点头。
“准确来说,已经有三年了……真是一个噩梦。”纺说,“最开始的时候,海云每周还会到爸爸这里来,但几乎不会主动提出想去录音棚了,那时候她好像只是有点不开心,话也少了很多,爸爸也放任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勉强她去录音棚和琴房……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后,爸爸终于提出希望她去一次琴房,他亲自担任她的钢琴伴奏,海云同意了——当时她其实只是点了点头,但我们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然后我们一起去了琴房……可当前奏过去之后,她却没有发出声音。”
七濑陆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如果说最初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那么随着小鸟游纺的叙述,这个想法的雏形正变得愈发清晰。
虽然社长和经纪人都不太谈及赤谷海云的过去,但团队的成员其实都多少知道她得过一段时间的无个性青春期抑郁症,只是不清楚病发的具体时间和病情程度。
“那时我们才发现,海云没办法说话了,她……她得了失语症。”说到这里,小鸟游纺似乎是承受不住情绪的浪潮,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半晌,她才似是不经意地换做了用手撑着额头的姿势,仍是看着窗外,背对着七濑陆。
七濑依稀听到了她沙哑的哽咽,也瞥见了她用指腹轻轻擦拭眼角的小动作,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任由死寂蚕食着车内的空气……
喉咙中有苦涩在蔓延。
“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三年……我几乎都忘了她还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明明从小到大录音棚都是她的乐园。”她哑声道,“她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孩子,可艺术家的天赋是一把双刃剑。爸爸虽然一直在培养她,但也很害怕她未来会被名气所伤,那时候我就和爸爸保证,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的经纪人,我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直至最后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