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意思的是, 江孤云想起自己确实去过楼飞星小时生活的小镇,他屈指敲了敲桌子,闭眼在记忆宫殿里寻找那天的记忆。
那个时候正逢江孤云将他爷爷拉下马, 正式全权接管江家的公司。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他却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索性便给自己放了个假, 四处走走散心。
他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地开车四处走, 而后在某一天,来到了楼飞星生活的小镇上。当时他也开车开累了, 便将车子停到路边, 自己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停车的地方正好在福利院门口,江孤云倚着绅士杖站的笔直, 他照例戴着双白手套, 深邃的双眸透出十足的冷漠。
他摸出一只香烟点燃,却没有抽,只是夹在手指里, 垂眸看向烟尾处闪烁着的橘红色火星, 心不在焉地看着烟灰扑簌簌掉到地上。
他侧脸轮廓深刻,又什么表情也没有, 如雕塑般冰冷,没有半点活人气, 乃至于整个人看上去也如出鞘的长剑般锋利, 让他人望而生畏, 不敢接近。
无趣,除了无趣还是无趣,江孤云抬眼望去, 入目所见到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宛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
黑白二色的世界枯燥而乏味,找不到半点生存的实感,看着就叫人打从心底感到厌烦。江孤云露出左手手腕,面无表情的将烟蒂按在白皙的手腕之上,这还不算完,他右手按着烟蒂,完全将自己的手腕当做了烟灰缸,手指用力碾灭香烟。
香烟上冒出的白色烟雾消失不见,江孤云恍惚间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手腕上的剧痛却是实打实的,但他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疼痛的意味,反倒是冷冰冰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江孤云长舒一口气,手腕上的疼痛总算让他有了些许活着的实感,他忽地抬起头,淡漠的蓝眸定定看向马路对面的白色围墙。
围墙已建立起多年,有墙皮从上面剥落,中间有些许涂鸦,最下方则是一些灰扑扑的印记,类似于鞋子踩在上面留下的灰。
这样的围墙既不好看,也没什么可看的,但江孤云的视线就是一直凝望着围墙的一处,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
香烟不知不觉从指间掉落到了地上,江孤云也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围墙不放,那里有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存在。
年轻靓丽的女孩,面容姣好,穿着时髦,笑容灿烂而明媚,可以说是这黑白世界里唯一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她正隔着一条马路朝江孤云轻轻招手,无声地开口:“过来呀,快过来呀……”
她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一言一行间都有种海妖诱惑人的魔力——不是觉得无趣吗?过来和我一起就不无聊了。
江孤云认出了对面的女孩,是曾向他表白过的同校同学。但他身上的气势却没有进一步缓和,反倒重回先前的冰冷,并随着时间的发展越发森冷骇人,一双蓝眸也阴气森森的。
他握紧绅士杖,双眼凝视着对面,江孤云抬起右脚,迈出一步,正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一颗篮球从福利院门口滚了出来,一路滴溜溜地滚来,而后一头撞到他脚上。
江孤云下意识低头看去,橘色的篮球在他脚边轻轻晃着身子,他扫一眼被碰到的裤脚,两条好看的眉毛就紧紧拧在了一起,嫌弃起了身上的裤子和鞋子,原先想做的事自然而然被打断。
一个小小的身影紧随篮球之后从院门里跑出,他环顾四周,看到篮球后双眼一亮,吭哧吭哧跑到江孤云脚边捡起篮球。
闯入江孤云眼帘的就是个毛绒绒的发顶,来的是个男孩,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生得唇红齿白,两颊上还有些许肉嘟嘟的婴儿肥,透出健康的胭红色。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肥大衣服,冬天里裹得又厚,再加上个头矮小,以至于一眼看去像只矮墩墩、胖乎乎的小企鹅。
小男孩开开心心捡起篮球,抬头看清江孤云的样貌不禁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