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慌到一口气爬到顶层,才发现那里似乎是新人的新房。趁里面布置花床的伴娘没发现,她把发呆的林道之一把拽走,拉回下层。
“嗖!”婚礼的烟花升上了夜空,照亮四周的海面。
绚丽的焰火扑簌簌地洒落下来,大海被映照,一片五彩斑斓。
宾客陆续出来欣赏,白拓明背靠观景台,烟火再度升空的瞬间,船上亮如白昼,他手中的香槟杯停在了半路,没喝下,英俊的双眸徐徐追溯从高处楼层偷摸闪过的身影。
“那是赵新月么?”他问身边的秘书。
语气有点儿类似听报告会的时候,随口提的一句:“刚才那个是谁手下的?重做。”
沈秘书看清人时,赵新月已没入黑暗中,留了片衣角,也很快不见。他不由在心中对老板肃然起敬,隔得这么远,如果不是事先见过赵新月,沈煜可能完全认不出来是她。
“她来干什么?”白拓明又问,看着人消失的方向。没等回答,他直起身来,把手中酒杯交给了沈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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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月带着林道之,找到了新的躲藏之所。
她们不敢再随便乱闯客房,不过走运地发现,楼下有半层都是一间间的商务会议厅,在婚礼的日子,这个地方应该不会被用到,不必担心忽然有人来上演十八禁戏码。
会议室的门窗都紧闭,两个人进不去,坐在走廊上休息了一会儿,缓了会儿神,开始大眼瞪小眼。
“你有没有看到一只晴天娃娃?”林道之伸出两根食指对赵新月比划,姿态幼稚中透着可爱,“长这个形状。”
赵新月连那是什么都没有概念,摇头,小姑娘有些茫然地掏着外套的口袋,再是裤子的口袋:“一直揣着的,忽然就摸不到了,可能是我刚才跑来跑去的时候,掉在半路上了。”
她失魂落魄又难过了几秒钟,站起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找找看。”
赵新月立刻将她抓住。
“你怎么这么麻烦?”赵新月的好脾气有到头的时候,她抬头望远处的红外监控,她们已尽量避开可以发现的摄像头正面,但愿不会被监控室的保安盯上。
“坐着吧,我去给你找。”赵新月始终不能跟病人较劲,她跟赵媛星相处那么多年,早摸出了经验,有些事,是绝对要顺着她们的。
她安顿好胡闹的小孩,往外走,深深吸着气。
像是回到赵媛星时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那段日子,冲赵新月的敲门声歇斯底里大喊:“走开,不要再管我!”赵新月起初愤怒地拍门,很想报警,到最后发现,除了在心内祈祷她别出事,默默等她的情绪过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赵新月本来以为自己是害怕姐姐,现在她明白,她是畏惧脆弱的生命。
赵新月顺原路折返,小心地观察四面八方的动静,凭模糊的印象拐过工字走廊,在转角,一个修长的投影落在眼前的地毯上,她浑身一滞。
赵新月下意识脱口而出:“拓……”她马上噤声,生硬地改了口:“白先生。”
在这里看到她,白拓明好像都不意外,不过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显得她大惊小怪。
赵新月定了定神,发现他手里还提着样东西,白色棉布扎成,形状简陋,用碳素墨水画出了微笑的眼睛和嘴巴,硬要说,可以勉强算作个“娃娃”,应该就是林道之让她找的那个。
这娃娃与白拓明的风格实属不搭,被他优雅的手指拿着,看起来滑稽,衬托男人的气质更清贵了。
“对不起,这个能给我吗?”赵新月只能硬着头皮索要。
比想象中轻易,白拓明抬手递出,是他惯有的慷慨干脆。
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拿住了便转身要走,却在这时被他叫住:“赵新月。”
赵新月几步停下,白拓明在原地站着,岿然不动,清癯的面庞落了层阴影,愈显俊美,但也愈显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