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骂了一遍。
然后三只都全神戒备地瞪圆了眼睛,做好你死我活的准备。
结果五条悟甚至都没生气,只是笑着问,风铃和阿怜去哪里了?有好好把桑落老师藏起来吗?
知道这个坏人类到底有多么狡猾,三只咒灵连忙都抽出一只手来紧紧捂住嘴巴,二百五的还额外被花御用牵牛花缝了一道,安全措施极其到位。
曾经至多嫌弃的目光,现在眼中凝视着、戒备着的,是名为“五条悟”的敌人。
咒术师感慨地叹了口气,试图让口吻变得更加柔软无害。
“我这次可是在非常认真地邀请啦。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在外面,天又开始了对‘不净’的祓除。你们身为咒灵,会很危险的。留下来吧。”
似乎是觉得“我会保护你们”这句话,在此情此景显得太过嘲讽,五条悟咽下了到嘴边的这句话,替换成了更通情达理的好借口。
“现在黑磨山是我的地盘,樱木也在这里。不留下来监督我的话,不怕我把樱木砍掉吗?桑落老师醒来的话,会很难过的哦。”
二百五气得整个咒灵都变成了红色,正准备冲上去种五条大萝卜的时候,却被二五五拎了起来,两条小短腿在空中飞速划动。
花御坐在二五五的肩头,目光所及之处,枯萎的庭院便有白菊席卷而至,瞬间盛放。
白菊是祭奠之花。
但是在祭奠什么呢?
不会说话的森林之咒灵看着咒术师,而后拍了拍二五五宽厚的臂膀。二五五便拎着还在活蹦乱跳的二百五,毫无迟疑地转身离开。
确认偷不走樱木之后,没有黑磨桑落在的黑磨山,并不是咒灵的家,也不值得留恋。
五条悟没有阻拦它们三个。
于是,这里便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哦,还有桑落老师最心爱的樱木。
仰头望向无边夜色,咒术师歪着脑袋,靠在樱木的枝丫上,慢慢地闭上眼睛,在树上睡了一夜。
其实就算三只咒灵推迟一天,或者早来一天,大抵也是一样的结果。
因为成为黑磨山新主人的五条悟,似乎同样爱上了在树上发呆。
………………
…………
……
五条悟找到阿怜的时候,堕落为黑巫女的大巫女,正在围猎作恶的咒灵,以诅咒滋养她的式神。
纯净的破魔之弓再也不可能重现那凛然的姿态,早就被大巫女舍弃。
不过五条悟能找到她,也是因为那把弓身上残存的气息。
一看到白发蓝眼的诅咒师,阿怜立刻召唤式神,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就直接和五条悟大打了一架——意料之中的,最后还是输了。
阿怜没有哭,冷静得同那一夜判若两人。
也可能是因为早在那一夜,就把这一生该流的眼泪都哭完了。
“你还想从我身上夺走什么?我已经不是受人尊敬的白巫女,没有了纯澈的灵力,不能再帮你哄骗信徒,为你所用。”
“如果是桑落大人的下落……你可以死心了。为了保护桑落大人,连我和风铃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阿怜看向背叛了神明的前神使,眉眼中有种报复的痛快和酣畅淋漓。
“真遗憾,五条悟。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夺走的东西了。”
可五条悟眼中,浮现的却是还年幼的小巫女,被他牵着,从山脚慢慢走向神社,走向树上的黑磨桑落的样子。
“明明以前都会喊我‘五条哥哥’的啊,真让人伤心。小阿怜越大越不可爱了。”
他笑了笑,没有如阿怜想象中那样痛下杀手,反而毫无防备地挨着她坐了下来,一副闲谈的普通模样。
“这次过来,其实是想和小阿怜做个交易的——我和宿傩君只是被使用的刀,真正想杀了桑落老师的,是‘那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