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心下吃惊,又朝他接连使出“阳关三叠”、“安禅制毒龙”几招,她已用上了六成功力,仍没有与他交上手。
红袖道:“原公子,你一味躲避,怎么切磋?”
原随云微笑道:“在下不能敌姑娘妙招,倘若不躲,便要输了。”
红袖道:“那我不跟你比了。我总追着你打,你跟耍猴似的。”
原随云微微一笑,说:“明明是你将我打得狼狈,无还手之力才要躲。”
“是吗?”红袖没有遇上过绝顶高手的生死较量,所以并没有把握这个世界的武林宗师的水平。
“我如何会骗你。”
红袖不禁喃喃:“也不知楚大哥能与我过几招。”
原随云目光不禁一闪,道:“楚香帅的高招,在下自然是远不如的。”
红袖道:“你也不要妄自匪薄,你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也不一定非要和别人比。”
原随云暗道:你这就是认为我不如楚留香了。好一个楚留香,我便不信这天下英雄的锋芒都被你夺走了。
原随云面上仍然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迷人微笑,说:“有李姑娘这样安慰我,我便觉那些虚名都不重要了。”
红袖整了整衣袖,说:“我也没有说什么。”
原随云道:“李姑娘再造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红袖摆了摆手,说:“千万别,我不求你报恩……我说了王姓少年一家让我带走,我不收你诊金和手术费。”
原随云负在手后的手紧握,却仍是温柔地看着她,叹道:“在下门人性子急躁,才想到去找他,无争山庄从前虽对他有些恩情,实不该如此,在下惭愧之极。姑娘大恩,如何能不报呢?”
红袖想了想,说:“你真要报恩?”
“非报不可。”
红袖说:“那就给一万两银子吧,银票,我好带走。”
原随云道:“李姑娘身怀绝技,还会缺钱花吗?便不说姑娘在长江上的话语权,便是楚香帅……”
红袖说:“我哪有什么话语权?我只不过让云从龙和武维扬不要再互相厮杀了。能用沟通谈判解决,为何要打打杀杀?”
原随云道:“江湖上的事,素来如此,你让他们不要厮杀,他们也未必心服口服。”
红袖道:“我要他们心服口服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只要照做就好了。”
原随云不禁莞尔,说:“姑娘也曾对在下如此说。”
红袖笑道:“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我走后,我让你照做的事,你就可以不照做了;但是神龙帮和凤尾帮在我有生之年都得照做。”
“那么,你百年之后呢?”
“若能和平几十年,下一代生长在没有两帮敌对环境下,他们接班了,那时他们还打什么呢?”
原随云道:“姑娘太过天真的,这天下只有‘争不完的功名利禄’。”
红袖道:“那么到时难道就没有别人来做这些事了?我还是相信这世上有‘舍不掉的情深似海’。”
原随云略作沉思,道:“在下有点明白了。李姑娘若真缺一万两银子,在下岂敢不奉上?”
红袖微笑道:“如此甚好。我明日便走了,正想跟你告辞。”
“这般急?”
“我在这里住了快半年了。你再好好休养一两个月,与常人无异,大夫能做的事都做了。”
……
翌日一早,红袖带着随身医女弟子和王姓少年一家离开无争山庄,无争山庄提供了两辆马车。红袖和医女弟子有自己的马,马车是给王家人用的,另有一辆载着原随云送给她的东西,有些名贵的药材、绫罗珠宝之类,推辞不了。
红袖行走江湖,极少有“劫富济己”的行为,也不凭白收下面人的孝敬,钱财多是行医所得,并不是人人有无争山庄的财力的,所以她难得这样阔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