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栖走过来,身边还跟着李子喻。
杨锦栖笑道:“我还道你怎么丢下我就跑了,原来是已经有约,幸好路上遇到了子喻哥,不然我一个人可就无聊了。”
姜砚见有人来,眸光再次扫过杨承忱,便也离开。
杨承忱盯着姜砚的背影,眼中不好的情绪一闪而过。
杨锦栖没注意,目光落到杨承忱受伤的手臂上。
她其实已经来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也亲眼看见自己兄长是怎么受伤的,包括在两人的谈话之间隐约猜到为什么受伤。
作为家中独女,母亲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和夫君儿子说,都爱跟她讲。二哥与郑家姑娘的亲事毫无预兆中断,其中原因她多少也了解——毕竟母亲碎碎念过很多次。
要说这件事郑家姑娘委实无辜,但她也不赞同母亲把错都归咎到姜姑娘身上,有错的,分明是二哥自己。
如今又为了自己的心思使小手段,挨这一箭,委实不冤枉。
杨锦栖叹口气,迟疑一番:“……二哥,有些话放肚子里就好,意见不合,也别起争执,有缘分未到的,也不要勉强。”
杨承忱面无表情:“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小妹分明比自己年幼,却事事都爱教育他。
杨承忱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今日第一次对此产生了不高兴的情绪——明明是他的妹妹,还不向着他。
“放心好了。”杨承忱语调淡淡,“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是在坚定自己所坚定的事情。
杨锦栖也没再多说,毕竟是自己二哥,她心中还是略担心杨承忱伤势的:“二哥受伤就先别待在猎场里了,问陛下能否请随行太医给瞧瞧吧,正好我和子喻哥也准备要回去。”
杨承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看向跟着杨锦栖一起来的李子喻,心下有些复杂:“子喻准备回去了吗?”
会试第二,殿试第三……极好的成绩了,可其实在私塾时李子喻并没有那么突出。
其实好友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应该为对方高兴的。
李子喻答他:“没什么意思,早知道把我妹带过来,她应该会对这些感兴趣。”
世家公子要学射御书数,而他寒门学子,一心全扑在学业上,对这些几乎一窍不通。
也不感兴趣。
见杨承忱仍旧在盯着自己,李子喻还不明所以,啧了一声:“怎么,多日不见杨兄对我是如隔三秋啊,这么专心看着我。”
杨承忱笑得有些勉强:“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说起来上次跨马游街后,两人就没再见过。
作为探花郎的李子喻骑着带着戴大红绢花的马匹和状元榜眼一起走在最前面,而自己反倒落后,杨承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杨承忱按下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语气如常问:“在翰林院待的还习惯吗?”
“没什么习不习惯……”李子喻想了想,“反正挺清闲,整日就是看看书,有点什么事情也被同僚处置了。”
他嘻笑道:“白拿俸禄,感觉还不错。”
杨承忱微微垂首。
对啊,他这问得什么问题。
翰林院无裨行政,但必须存在,因其为储才之所……陛下怎么会让繁重的琐事消耗掉学子们的精力?
正所谓非进士不能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翰林院这个转折点,可不只李子喻所说“清闲白拿俸禄”那样简单与廉价。
正想着,有个弱弱的声音在旁响起:“杨兄、李兄,你们慢慢聊,在下就先走了?”
杨承忱看过去,眉间一皱,神色里明白写着——“你还没走啊?”
金韦意:……
没人讲话,他哪里敢走?!好不容易以末位考中了进士,身边竟没有一个人是他得罪的起的!
原来成为寒窗苦读一朝扬名天下都是话本里的无稽之谈,金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