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地多数了两遍,发现起码少了一半,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娘老子的!”
伙计说完立马噤声,嘴唇张合,只敢无声咒骂,走到一半,看见掉在地上的手帕,不由迁怒,一脚重重踩了上去。当即一阵天旋地转,头脚倒了个个儿,顺着石阶往下翻滚,摔了个七荤八素,堪称惨烈,只感觉骨头都跟着裂了几根,久久不能起身。
宋知怯听见哀嚎的惨叫与重物滚落的声音交互响起,捂着嘴得意偷笑。擦了擦泛泪的眼角,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刚走出没两步,后衣领突然一紧,被人悬空拎了起来。
宋知怯顿生惊恐,奋力挣扎,回头见是宋回涯,一瞬间眉梢舒展,惊喜叫道:“师父!”
又见宋回涯面色不善,一点点收起笑容,手足无措起来。
宋回涯将她放下,默不吭声地往山道上走。
宋知怯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哪里,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嘴边来回打转着一堆话想说。
伙计横躺在地,疼得涕泗横流,狼嚎鬼哭。
宋回涯在他身上点了两个穴位给他止疼,说道:“我帮你叫山底的脚夫上来,送你就医。”
伙计已有些神志不清,胡乱点了点头。
“他……”宋知怯抠着手指,心里发虚,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他是自己摔下去的,怪不得我!”
宋回涯置若罔闻,捡起一旁的方帕,拍拍灰尘塞进怀里。
正巧迎面一妇人背着竹筐拾级而下。
宋知怯如同见到再生父母,迫不及待地喊道:“大娘!”
她指着那妇人飞快申诉:“师父,我是为了帮那大娘才一直没回去!不是到这里玩儿来了!”
她迅速朝那妇人奔去,谁知刚到跟前,那女人两眼一翻,就要朝她栽倒过来。
“啊啊啊!”
宋知怯撑不住那么大的人,大叫着跳开一步。好在宋回涯及时捞了一把,拖着对方的腰身,将人在地上放平。
妇人哆嗦着睁开眼睛,嘴里说不出话。
宋回
涯说:“你扶她下去。”
听她终于开口,宋知怯当是听了什么天籁,急切应道:知道了师父!?[(”
宋回涯伸手去接妇人身后的竹筐,第一次拎的时候,竟没直接拎起来。惊疑一声,又用了些力,才将竹筐从妇人背后解下。
筐口铺着层厚重被褥,宋回涯垂眸看着,感觉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腐臭,眉尾轻挑,想将它掀开一角。
衰弱无力的妇人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力气,猛地扑了过来,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按住被褥。
“不要掀开!小心吹风,当心着凉……”妇人神神叨叨地念了两句,后面几个字半吞半吐,囫囵不清,“我自己来吧。谢谢、谢谢姑娘。”
宋回涯单手拎起竹筐,轻松背到身后,温声宽慰道:“不必了,我来就行。知怯,扶着她。”
宋知怯铆着劲儿将人撑起来,用身体拄着她,吃力地道:“大娘,你怎么那么快就下来了,不是说去山上找人吗?”
卸下重担,妇人手脚力气回来一些,略略摆正身体,目光还一瞬不瞬地追在竹筐上,反应迟钝地答:“他们不让我进去。”
宋回涯问:“你来找谁?”
来的路上宋知怯已经问过两回,抢答道:“她来找她家郎君。对吧,大娘?”
提及这些问题,妇人的大脑变得浑浑噩噩,像是有些周转不动,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对,我家郎君也是断雁山的脚夫,出去借钱,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
宋知怯也观出些端倪,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大娘你没事儿吧?你撞到头了?”
妇人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痴呆地说:“没有。不疼。”
宋知怯闭嘴了,觉得有些郁闷,才发现自己跟着个疯子晃荡了一个上午。
只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