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薛明诚和崔季陵在朝堂上分隔两派, 但此时在这里遇到, 面上的礼仪也该有。
于是薛明诚就随后将手里的《群芳志》放到旁侧的几案上, 起身从椅中站起来, 对崔季陵拱手为礼:“大都督。”
崔季陵淡淡的回了礼。随后目光就落在那本《群芳志》上, 眼中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
薛明诚明明白白的看见, 便笑着问道:“大都督对这《群芳志》也感兴趣?”
崔季陵不答, 反倒说道:“原来薛国公也是个爱花之人。”
“我买这本书,其实非为我自己,而是想要送一个人。”
也许是先前在薛太后的提点之下他猛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也许是想起上次姜清婉在崔季陵面前的失态,薛明诚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很想让崔季陵知道他对姜清婉的不一般。
就笑着说道, “姜姑娘是个爱花之人, 熟知一切花木习性。她在宫里给二公主做陪读的时候,太后的花房都交由她来打理。她曾经救活过太后最看重的一盆风兰, 闲来也喜同太后谈论花木之事, 我买了这本《群芳志》孤本, 便是像赠与她。”
面上看着虽然轻松随意, 但目光却一直牢牢的锁定崔季陵。
果然见崔季陵神色微惊。
薛明诚心中微凛。
难道崔季陵果真对姜清婉......
但他可是姜清婉的世叔。怎能因为姜清婉同她的妻子有相同的名姓就心中对她生了别样的情愫起来?
简直荒谬。
但其实崔季陵之所以神色微惊, 是因着知道姜清婉竟然熟知花木习性,且曾经救活过太后的一盆兰花的事。
他的婉婉也是个爱花之人, 对花木的习性极其的了解。她家中也曾有两盆风兰,就摆在她的闺房之内。其中一盆风兰也曾经即将枯萎, 是她翻阅无数典籍, 试了好些法子才救活过来的。
这个小姑娘这一点上倒是跟他的婉婉极其相似。
不过总归也只是相似罢了,她终归不是他的婉婉。
便敛下了眼中的惊诧,问李掌柜:“前几日我送来的画像是否已装裱好?”
李掌柜听了,赶忙亲自去内室,双手捧了一只长条形匣子过来,恭敬的递给崔季陵。并回道:“回侯爷,小的都是按照您的要求装裱好的。请您验视。”
薛明诚展眼看时,就见那匣子竟然是紫檀木做的,上面还有描金花纹,极其珍贵。
又见崔季陵打开这匣子,就见里面还有一层锦盒。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画轴,雕花沉香木为轴身,白玉为轴头。
都是很名贵的东西。足可见崔季陵都这卷画的重视。
崔季陵这时已经伸手展开画轴,在看上面所画之物了。
薛明诚就见崔季陵在展开画轴的那一刹那,眉眼间再无半丝森冷,反倒满满的都是温情,以及眷恋。
心中不由的好奇这画上所画到底为何物,便微微的侧身,想
要看清画上所画。
但崔季陵原就是将画轴背对着他打开的,且打开之后看了两眼就立刻小心的卷了起来,重又放入锦匣之内,所以哪怕薛明诚动作再快,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画上是一身穿锦缎衣裙的女子画像,正站在一株花树下。却看不清楚那位女子的相貌。
显然崔季陵对这幅画的装裱还是很满意的,叫陈平付了李掌柜银子,拿了锦匣,对薛明诚点了点头,就算是作辞了。然后他转身往外就走。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脚步。似是想了一想,然后他转过头来望着薛明诚,面上神情淡淡:“你手上的那本《群芳志》,是赝本。”
语气也是淡淡的。不过听在薛明诚耳中,却觉如同惊雷一般震颤。
但即便他心中再如何的震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来。反
倒是带上了一丝笑意,面带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