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才拖过地,又湿又腥,呼吸起来挺不顺畅。
唐远住在男人裹挟着压迫感的阴影里面,不合时宜的想,第二次了。
不称他“您”,而是“你”,这次比上次的情绪还要饱满,像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而不是冷冰冰的机器。
气氛尴尬,唐远膀胱里的那泡尿开始往里缩,不敢出来了,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看几点了。”
浸泡在便池里的手机停留在录视频状态,啪啪啪打他的脸。
裴闻靳狭长的双眼微眯。
唐远冷汗直流,面上没事人似的笑,“手滑,按错了。”
他抬头挺胸,摆出少爷的架子,语气里加了命令的意思,“手机怎么办?裴秘书,你帮我弄出来。”
裴闻靳,“弄不出来。”
唐远绷着脸,“那不行,我手机里有好多东西呢。”
裴闻靳扫了眼少年,“还要?”
唐远感觉男人似笑非笑,像是看穿了他的把戏,他的脸色不好,少爷脾气发作,差点骂出一句国语,“要啊!”
裴闻靳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
唐远抿着嘴巴竖着眉毛,白净漂亮的脸上也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但他被碎发半遮半掩的耳朵发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披着虎皮的猫,虚张声势,让人看了想笑。
裴闻靳不尿了,也没笑,他皱眉扣上皮带去找工作人员,出钱让人来捞。
唐远搓搓脸,气不过的抽了自己一下,力道轻轻的,对自己还是狠不下手。
就不能忍忍吗?啊?鸟毛都没见着就瞎几把乱激动!
瞪着便池里的手机,唐远呼哧呼哧喘气,都这样了还要个屁啊,他不过就是想找个事把男人的注意力转开,别用那么锋利且危险的目光看他。
怪可怕的。
裴闻靳撒尿的时候,唐远在外面痛心疾首,到嘴的肉渣长腿跑了。
做人果然不能太贪心。
要是不拿手机拍,起码还能一饱眼福。
现在好了,得不偿失。
当天下午,唐远就买了一部新手机,跟原来的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同一个。
撒一个谎,需要用另一个谎去圆,后面就是一个圆一个,没完没了。
非得把自己作死。
15号晚上,唐家在星澜大酒店举办宴会,祝贺唐远同学金榜题名。
受邀的宾客多是商界名流,非富即贵。
唐远对他爸这一手见怪不怪,如果只是单纯的庆祝,搞个家宴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商场上的那些风云变幻,暗流涌动,虚伪奸诈,唐远不想去体会。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踏进商场的巨大漩涡里面。
那漩涡巨大无比,看似有形却无形,能让人迷失自我。
陷进去的时候长了,想出来恐怕要被剥掉一层皮肉。
看到他爸朝自己招手,唐远懒散的穿过人群,走近时唇边已经扬起了一抹笑。
有些事似乎是遗传的,比如游刃有余的应付这些大佬们。
唐远找着机会问,“爸,那个李成强怎么也来了?”
唐寅跟看过来的李成强举杯,“生意场上没有敌友,只有利益。”
唐远说,“不懂。”
“别装傻,你什么头脑我能不清楚?”唐寅上下打量儿子这一身,豪不吝啬的夸赞,“长大了,跟你老子一样仪表堂堂。”
唐远,“……”夸我还是夸你呢?
裴闻靳过来说,“董事长,昌行的周行长到了。”
唐寅拽住想跑的儿子,“跟爸去打个招呼。”
唐远老大不情愿,有种他爸在遛狗的错觉。
遛的还是金光闪闪的漂亮幼犬,强行一路拖拽,一路炫耀,一路装载阿谀奉承。
唐家也来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