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叫出了那个名字之后,降谷零似乎也陷入了短暂的犹疑——他想要开口,却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
踟躇了许久,他最终也只是说出了一句:“这些年过得……”
“还好吗?”
“我们之间已经到了需要用这种没有营养的寒暄来打开话题的程度了啊。”
竭力让语气显得更平静些,我缓缓地转回视线看着降谷零。
“嘛,不过也是。对于我来说,‘安室先生’应该是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才对。”
我是想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的,可当我试图去牵动自己的
唇角时,却赫然发现面部的肌肉竟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于是在降谷零的眼睛当中,我只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狰狞倒影。
——与当年天真又明媚的面孔截然不同。
这些年实在发生了许多事情,以至于在不知不觉间,我也变成了这副不讨人喜欢的样子。
我说不出这些年究竟过得是好还是不好,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年,我始终在向着自己愿望所指的方向行进着。
所以算是好的吧。
我在内心里回答了降谷零的问题,但看着他的时候,我脱口说出的却是:
“你不外就是想问我关于‘死屋之鼠’的事情,那么直接开口问询不就好了吗?”
降谷零的眸光渐渐地暗了下去,而在他酝酿好开口的情绪之前我又说道:
“我是自愿选择加入‘死屋之鼠’的。也是自己想要跟费佳结婚。”
“我知道‘‘死屋之鼠’是什么组织,也很清楚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人。”
“我是在接受了这一切的前提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想让现在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现在这样就足够好了。”
“就算不会被认可和祝福也……”
“奈奈。”降谷零再次打断了我。
他握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地说着:“抱歉,唯独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反对到底。”
“你不该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他稍顿了一下,接着又一脸认真地继续道:
“只要我还在,就绝对不可能容忍那个家伙蒙骗或者伤害你。”
“费佳他没有在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我辩驳。
“说什么是你自己的愿望之类的话,但那家伙是‘魔人’,是可以引导他人的想法,操控他人的愿望的家伙!”
降谷零紧咬着牙根,情绪也愈发激动起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的心情反而变得格外平静。
我并不想与他争辩这样的问题,因为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一向是极其困难又没有必要的事情。
——与人相处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冷暖自知的。
“奈奈!”
大约是不满我的无动于衷,降谷零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好在他这次总算有稍微控制自己的力量,至少没有再让我觉
得难受。于是我索性连挣扎的动作也懒得去做了。
反正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完全的无可救药,我也从未想过要脱离这样的境地,所以就算降谷零会觉得对我失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本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直到降谷零也彻底放弃我为止。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下一个瞬间,那张熟悉的娃娃脸竟骤然在我的眼前放大,随之而来的是渐渐贴近的、过分急促的温热吐息。
搭在我肩头的手也忽的有些颤抖,连带着让我的心跳也一并乱了分寸。
震惊和茫然让我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然而就在我们的皮肤即将相触的时候,他的动作便忽的顿住了。像是被人按下了休止键一样。
我也是这才反应过来,正慌乱地想要退开,却被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