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庄也不觉得尴尬,收敛了面对朝臣时的王气,嬴庄的脸色堪称温和,对姚夏说道:“好,好,回来就好,走,我们进去说话。”
姚夏有些腼腆地嗯了一声,跟在了嬴庄身后进殿,不知为何,嬴庄总觉得自家的妹妹看上去更漂亮了一些,连和以前差不多的腼腆神色都好像更惹人心怜了一些。
陡然想起章闵,嬴庄心里一沉,他勉强没有表露出来,瞥了张平一眼,张平会意,连忙让殿里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
姚夏轻咬了下唇,似乎有些无措起来了。
天下七国,秦国无疑是最重人才的,人才稀贵,越是战国往后就越是贵,当年五张黑羊皮就能换来百里奚,到了嬴庄这一辈,就差把求贤若渴四个字写在脸皮上了,许金许银许公主,也少有入秦投靠者。
如今正是大争之世,秦国有兵有粮,名将辈出,但朝中可用的能臣极少,且都是上代秦王的班底了,不提信任与否,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年纪都大了。嬴庄不止一次地派人在七国之中寻访贤才,稷下学宫里卧底的探子都比真正的学子多一半,但不管是明探暗探,都极少能哄骗到有本事的人入秦。
嬴庄知道原因,秦国地处西戎,民风粗犷,在山东六国的眼里,秦人和更西边一点的西戎人没什么区别,在很多贤才的眼里,秦国根本就不是一个国,而是六国之外的虎狼。
如今得了个一看就有真才实学的章闵,他高兴得就差原地蹦几下了,连带着章闵那张病容未褪的脸看上去都仿佛蒙上了一层光,他原本想着不会是什么大事,至多就是逃跑时杀了几个兵卒,或是路途上骂过他几句什么的,结果一听罪名,他整个秦王都有些不好了。
一个开口就是灭国策的纵横大才,一脸正色地说自己犯了强淫罪,嬴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总结重点,他目光古怪地看了看章闵,虽然一脸病容,但章闵无疑是很俊的,还年轻,他虽然不怎么了解女人,但毫无疑问,像章闵这样的男人是不会缺女人的,即便一时糊涂,强淫了女子,或娶或纳,都不见得会到这样在他面前特意说出来请罪的地步。
嬴庄想了一下,说道:“先生是在元嬴归国的路途中被俘,之前在魏国的事情必然不用跟寡人请罪,莫非是秦宫里的宫人?”
章闵一听元嬴两个字,顿时想起了那夜销魂蚀骨的滋味,假如这些日子那女人时时过来折辱他一番,也许他还不会这么惦记,可自从那夜过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却越发让他无法释怀。
这一个停顿,在嬴庄看来就是默认了,他哈哈地笑了起来,拍了拍章闵的肩膀,说道:“既然是秦宫里的人,那就不算平籍女子,按我秦法,先生下狱五日,罚十金,就可揭过此事,要是元嬴不追究,先生连下狱都不必。”
秦国以法立国,即便是这样在嬴庄看来极小的一件事,他也没有说出什么免责的话来,只是安慰地说道:“寡人会让人去跟元嬴说一声的,先生不用多想,要是实在喜欢那个女子,寡人这就……”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扶章闵起来,虽然德行上稍有瑕疵,但上位者不拘小节,在嬴庄的眼里,哪怕章闵又老又丑,德行不堪,但只要头脑在,能说话,就还是一块惹人觊觎的和氏璧。
章闵却没有起,他深深地拜伏了下去,垂眸说道:“闵强迫的不是宫女,而是公主元嬴,闵自知罪该万死,只求王上宽宏,能允闵留命三年,暂为秦谋,三年之后,王上若还想取闵性命,闵虽死而无恨。”
随着章闵的话,嬴庄的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又从面无表情到阴森森,从阴森森到面无表情,最后章闵的话说完,他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秦宫里的公主有十几个,这次嫁去魏国,给元嬴做陪媵的就有五个,说句实话,他从三岁起就读书开蒙,过得比战马都累,他登基这么久,都没数清楚自己到底有几个姐姐妹妹,即便是同母的元嬴,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