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沉声了半响,转而瞧向了跪在地上的桑妈妈,松了松手里头捏着的手帕,站起身朝床榻边而去。到了跟前,从水盆内拿出帕子拧干了水渍,不紧不慢的替邵夫人擦拭苍白的面容,“我自幼丧了生母,后又没了胞姐,作为庶出时在祝家门里爬摸打滚成了过继的嫡出。”
说着这话,将帕子放在水里搓了搓又拧干了去,接着擦拭脖颈。
桑妈妈没站起身,却是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祝九的举动,这话也不曾听进去。
对于大少夫人的出身,她自是知晓的明明白白,眼下这话不过是重提罢了。
要说大少夫人可怜见的,可大少夫人得了她家主子的看重,亲选入门。
入门后又一心栽培大少夫人,这邵家主母的位置从大少夫人入门时就已经定下了。
主子对大少夫人格外看重,此次急火攻心何止是因大少夫人与人苟且之事,更是让主子无法受不住的便是这大少夫人乃是她亲选入门。
“故而能得夫君顾念时,心中自是欢喜也是感激,邵夫人待我也是极好,我自然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祝九说着这话,叹息一声,看向了一旁候着的金姑姑,“将人扶起来罢!”
金姑姑颔首应是,连忙去将桑妈妈扶起身。
转而祝九接着说道,“我自知自身无依无靠,嫁进夫家来只有依着自家夫君,孝敬婆亲,如此才能有余生。”
“生下否儿时,我若知晓有今日,若是知晓婆亲如此不待不信,我宁可追随了夫君而去。可我若是要去了,否儿又该如何?如今邵家门里如此,母亲又是身子骨这般不好,她能顾着否儿多久?”
今日夜里,祝九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凭心而论罢了。
桑妈妈听着大少夫人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些话,心头的恐慌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当年是见了自家主子的手段,而自家主子的手段又是去了的老太君教导的,从她进入邵家门里,主子那会还个少夫人,老太君掌家雷厉风行的手段后来也是手把手的教给了她家主子。
到了大少夫人跟前这会,自家主子不也是如此扶持她的。
“大少夫人,您若真念着夫人的好,今夜之事便给老奴个实话。”桑妈妈暗暗垂牟,心里头依旧是没个准头。
本想护着的容儿,这不已是被打死了去。
祝九听得这话,瞧着桑妈妈依旧是狐疑,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气,“孩子自然是夫君的,我自是不曾与人苟且。”
“时候不早,桑妈妈好生照看母亲,这院子里边的人多了,难免有扰了母亲的清净。”祝九随后交代金姑姑,让她安排了南林和北燕过来伺候,又留下了王婆子和刘婆子二人。
原本主院里边伺候的人,都先去了她那院子伺候着。
祝九如此一交代,桑妈妈听着倒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等夫人醒来时想要处置大少夫人,难了。
交代完,祝九回去了院子,容儿的尸身也让几个婆子裹着连夜丢去了乱葬岗。
不论容儿为何人办事,有着甚的缘故,又有多大的苦衷。
只是她不开口,便是枉然。
昨日个长房门里的事儿,今儿个一早没有走漏出去半点风声。
但是容儿人没了,旁人问起来时,祝九这院子里边也只是说人离了祝家去了。
这事儿平日里倒不会有人专门打听,但一个人不见了,总归还是会问起的。
门里的丫鬟婆子们听着旁人问,便说是跟了个门里的小厮,夜间求了大少夫人便离了去。
旁人都是知晓大少夫人心善的很,跟前的大丫鬟按理都不会放着出门了,都要留在门里伺候的。
“容儿被打发出去了?”
邵俞氏听着美玉急忙而来禀话此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美玉点了点头,“是说被打发出去了,今儿个奴婢去时,便听见有人问起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