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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之野,古战场!
隆!隆!隆!重重的擂鼓声轰鸣天地,一位位袒胸露乳的壮硕汉子,一字排列开来,一个个身着红色坎肩,一脸的络腮胡,脸上满是横肉凶相,铁柱一般的手臂,疯狂舞动着手中的鼓槌。
一千五百名红杉壮汉,一起用力挥舞鼓槌,鼓声几如雷霆一般奔腾于天地,一声声擂鼓轰鸣声,有若实质一般,在空气中迸射一点点火光。
在这一道道鼓声中,蕴含着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修为稍稍浅薄者,都承受不住如此刚猛的鼓声。
倘若不通修行之人,听到这一道道鼓声,当即就会脑壳崩裂,精神意识崩塌虚无。
一面大櫜之上,一个’郭’字笔走龙蛇,一千五百红杉壮汉围绕大櫜。
四万镇北中军屹立战场,一面面旌旗猎猎当空,十二万幽州甲兵作为左右二军,驻守在镇北中军两侧,一面面盾牌高举,一柄柄战戈流动金光,一匹匹战马踏蹄徘徊不定。
郭守信手持马鞭,骑着一匹披着三层重甲的黑色战马,身上穿着一袭玄色甲胄,灰黄色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这一方古战场,乃是上古中土、北狄两方,展开的最著名的一场战役。
当时,中土、北狄各自百万大军,在此血战十日十夜不休,留下千里白骨皑皑,阴魂戾鬼之气冲天而起,天象、神魔陨落无数,堪称是上古最为惨烈的战役之一。
只是古战场年代久远,其中的血魄煞气十不存一,被大周十数万大军的杀伐之气,给生生的镇压了下去。
一尊统兵大将身上甲叶簌簌作响,看着茫茫古战场,道:“大将军,吾等集兵幽州之野,主力军队尽数在此驻扎,十六万大军固然声势浩荡,但也不能与白狄人一战而决。”
“现今,白狄王术赤的主力军队,主要聚集在烽火台一线,与吾左右二军鏖战。吾等驻扎在幽州之野,莫不是要阻断白狄人退路?”
郭守信嘴角含笑,一只手掐腰,道:“退路?他术赤既然敢犯吾幽州,血洗吾烽火台一线,数千甲兵因其死难,他还想着完好的退出幽州?”
“在大周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老夫郭守信有仇必报的名声?”
见着几位统兵大将略微尴尬的神色,郭守信轻笑一声道:“哼……若是他术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让他付出些代价,真当吾大汾塞是他北狄的后花园?”
听着郭手信的话语,几位统兵大将互相看了一眼,一想到烽火台战事,俱然暗自叹息:“如此,左右二军经这一遭,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左右镇北军的六万甲士,在战力上固然不容小觑,是大周八大镇国精锐力量之一。但北狄八万来势汹汹的白狼骑兵,也不是个个吃素的,说是豺狼性情都逊色了一些。
二者在战力上,或许镇北军要略胜一筹,只是白狼骑兵在人数上多于镇北左右二军。有着这些如狼似虎的白狄骑兵,烽火台一线战场怕是要陷入苦战了。
既然这一位镇北大将军,决意要打断白狄人的脊梁,就断然不会允许八万白狼骑兵逃出他的手掌心。
只是八万白狼骑兵,一个个骑的都是北狄快马,论及马匹的质量,远远胜于大周镇北军。
八万白狼骑兵若是见着事有不协,直接遁走北狄疆域,以大周的骑兵素质,根本追不上八万白狼骑兵。
而郭守信率兵驻扎幽州之野,一直不去增援烽火台一线,就是要以左右二军的兵力,暂且牵制白狼骑兵。
以此消磨白狼骑兵的锐气,待到白狄人人困马乏,就是郭守信一举击溃白狼骑兵之时。
郭守信看着古战场,神色怅然若失,轻轻低语:“自古就是慈不掌兵,白狄王术赤其人,性情狡诈如豺似狐,若是老夫以十几万大军直援烽火台一线,在大兵压境之下,那术敕立即就会带着白狼骑兵,远遁数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