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又笑眯眯地凑过来小声问:“裴大呆子又去你府上了?”
林泽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想么,铁定的呀!”
一见闻希白这副无赖的样子,就是林泽也没辙了。虽然说平时挤兑一两句那也是常事儿,可实际上林泽对闻希白和水溶这样性子的人是最没办法的。这类人皮厚,说穿了话照样腆着脸过来继续好兄弟称道。好是好,可是一无赖起来,连林泽都没法子想。
闻希白就是典型的无赖!
分明是他支招给裴子峻,却又在林泽跟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谁心里不清楚呀,可他不说破,就是林泽也没办法拆穿呀。
这厮伪装技术炉火纯青,愣是把林泽憋得脸上都通红了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容易瞧见林泽吃瘪的样子,闻希白心情美得不得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想来裴子峻不一会儿也是要过来的。闻希白转了转眼睛,冲林泽笑道:“哎,咱们去书房里坐会儿罢,别跟花厅里说话了,我又不是多大架子的人。”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顶了顶林泽。
“去,边儿上站着。”
“得,林大爷您请先!”
不出闻希白所料,才半盏茶功夫,裴子峻就已经登门了。林泽脸色是绷得紧紧的,他对裴子峻的印象是很好,可那是建立在裴子峻是自己同门师兄的份儿上。他敬重裴子峻的人品,也欣赏裴子峻待人处事的态度,正直,果敢。但是现在可不同啦,什么事儿牵扯上自家的宝贝妹妹,林泽的脸色就不那么善良了。
裴子峻显然也很识时务,见林泽在那里坐着,便先一步上前对林泽拱了拱手。
林泽忙避开让了让,他可不敢受这礼。明摆着自己才是该行礼的那一个,偏他心里堵了一口气,裴子峻这么一来,他要是受了,怎么有一种自己已经上升为对方大舅哥的感觉?
闻希白瞧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心里早笑得不行了,又见林泽绷着脸不理裴子峻,便率先打破僵局道:“咱们好些时日不曾碰头了,也不知道都胡乱地忙什么呢。”
裴子峻没吱声,倒是林泽先冷笑道:“见天儿的翰林院里坐着,都一个冬天了,每日里相对你看不腻啊。”一句话,堵得闻希白哑口无言。
闻希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可怜见的,这是怪他不是?
“要我说呢,自打入朝为官,反倒不自在。想想还是当年在书院里,咱们仨打打闹闹的过日子多美啊。”
这么一番感慨,若搁在往日里,林泽也就淡淡地哼上一声完事儿了。偏今儿个这里,裴子峻也坐着,给裴子峻出谋划策的闻希白也坐着,林泽就有些气不顺了。这俩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就是打量着他平日里好说话,居然肖想他妹妹了!
“哼,这话你可仔细着说,‘隔墙有耳’这四个字不是闹着玩儿的。给御史台的人听见了,保不齐要给你定罪的。”林泽哼了一声,瞧着闻希白那副无赖的样子就来气,顺便又给他心窝子上插一刀,“打打闹闹过日子的,等以后跟你媳妇儿说罢,别一天到晚黏糊黏糊的。”
闻希白被林泽又一番挤兑,彻底懒得说话了。只得对裴子峻使了个眼色:裴大呆子,我这可是豁出了脸皮在帮你啊,你大舅哥的怒火大部分已经被消磨了,兄弟这是在用生命帮你娶媳妇儿啊!
完整地接受到闻希白信息的裴子峻低头沉吟了片刻,才沉声道:“依我看来,希白这样的人品相貌,怕很难娶到合心意的。”
“噗——”
“喂——”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句话的诞生一定也有裴子峻的功劳!
林泽一边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着衣襟上的茶渍,一边哭笑不得地看着说出这么一句话的裴子峻。见裴子峻仍是一副沉默的表情,林泽自觉无力。不过另一个被林泽喷得胸前满是茶水的闻希白脸色就不那么可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