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景象,一时又惜又叹,“我也知家里因建了省亲的园子,故而上下十分艰难。只是这宫里若没有银钱,那些个势利东西断不会理睬你的。”
王夫人忙道:“娘娘别这么说,原是我们家里的错儿,娘娘在宫里万不能委屈了自己。娘娘的脸面,就是咱们阖府的脸面,这是一万两一票,上面还有一千两都兑了五两面值的银票,娘娘在宫里打赏,也别太省了。”
元春接过锦盒,打开果然见是满满的银票,忙问这银票是哪里来的。
王夫人便笑道:“原是新近认识了一个夏家太太,她家也是皇商,老爷去得早,阖府家业都是这位太太亲手把持。又因她膝下荒叹不曾生子,独一个女儿,家大业大,却无人继承。又听闻我近日手上艰难,二话没说便借了十万两银子,当真性子爽快又洒脱的人。”
元春听见王夫人这话,心里也不觉一动。
别的不提,单这银子的好处,如今和承乾宫的宝钗对比下来,元春也渐渐的回过味儿来。在宫里,就算是命人跑个腿,那也得使银子。薛家是皇商,家里的资产纵不比从前,可也比贾家的多得多了。若现在贾家有个皇商相助……
元春笑道:“既是这么个话,那家姑娘可生得什么模样?”
王夫人一听,这可不就是代表着有戏么!当下便赞不绝口地说:“娘娘不知道,那夏家姑娘生得花朵儿一般,身姿窈窕又端庄丰美,兼又是温和的性子,和宝玉相处了几日,两人不知道多欢喜对方呢。”
元春更觉满意了,点了点头便笑道:“自然该如此,夏家是个好人家,虽是皇商,然而姑娘家不落俗套也是极好的。其实,别的也就罢了,我这些年冷眼瞧着,宜人还该顾念着宝玉的心意才好。自然是他喜欢的娶了进来,他才肯把心思往仕途上搁一搁。”
话是这么说没错,王夫人心里当然也有数。宝玉几斤几两重,老太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只把宝玉捧在心窝子上惯着,竟教得他调三窝四整日里正事不干,就爱和丫鬟姊妹们厮混一处,还沾惹了一身的臭毛病。为这事儿,王夫人不知道和贾政闹过多少场,最终还是老太太出来镇压。
说到底,王夫人当然希望把夏金桂娶进来。
夏家没个男人主事,一个寡母,再怎么能耐也是个女人。那偌大的家产,夏金桂又没兄弟叔伯来争抢,日后等夏金桂嫁进了贾家,这些个家产自然也一并是要给贾家的。
这就是王夫人满意夏金桂最大的理由。
可偏偏,王夫人这里满意了,也只能撺掇着元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那府里现在还住着一个史湘云呢!虽说名声是不怎么好听,可说到底那不也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么,要是宝玉犯了那么个浑事儿还不肯负责,史家一门双侯,又有南安郡王撑腰,这事儿指不定闹得怎么样呢。
到时候可别说夏家的亲事能不能谈得成,宝玉的前途那都堪忧。
王夫人眉头一皱,就把史湘云这事儿和元春说了。说完,就见元春眉头也紧紧的锁着,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这事儿,到底家里如今做主的是太太,老太太纵再有意见,也该分说了利害才好。”
有了元春这句话,王夫人那是得了意的。贾母就算有个一品的诰命又能怎样?哪里比得上她乃是太妃娘娘的生母呢。想到这里,王夫人心里痛快极了,正准备回去和贾母摊牌的时候,就听元春又笑了笑。
“宜人回去也别和老太太太强硬,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心里总有些什么想法。咱们做后辈的,若能顺着,自然顺着。只是么,这史大姑娘既是毁了容破了相的,娶进来,怕不极力呢。宜人再和老太太好生说道说道,近来宫里常听宫.女小太监的说起,圣人、皇上总说这宫里的盆景越来越有新意了呢。”
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话放在不通文墨的王夫人身上那也说得通。身为后宅宅斗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