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金宽出逃,其实也在方晟意料之中。滋事打架、砸毁店铺,这些只是台面上的指控,方晟与在座都清楚抓捕的真正理由暂时不能说。
金宽和金宽的父亲金兆明,以及两年前经办、协助此事的那些人也都清楚这一点。
所以金宽绝对不能被抓,只要逃逸在外一天,有关方面就没法坐实他顶包梁小郑编制上班的罪名。
否则抓起来几个晚上一熬,最先遭殃的就是金兆明,接下来不知要牵连多少干部。
不过,方晟明知金宽必逃还是要求抓捕并把担子搁到市局头上,就是给他们出难题,同时以此契机策动市局深度参与固建区治安管理,不能“等”与“靠”,摆出一付隔岸观火的姿态。
隔了几分钟戈亚南从外面回座,语气沉重地说:
“向方书计回报大致情况。区治安大队吉荣山同志接到110出警指令……”
“谁向110报的警?为什么要求中队副队长出警?”方晟截口问。
“唔……我没细问……”戈亚南尴尬地说,不用吩咐立即有党组成员离座打电话询问,“吉荣山同志抵达现场时金宽站在离拉面店两百多米的蛋糕店门口,那个有监控录像为证;得知您的身份后,金宽躲到蛋糕店旁边巷里打了三分钟电话,然后抛下四名同伙单独离开,施轼同志正在附近店铺搜集监控影像,最新发现是金宽步行离开蛋糕店后在十字路口等了两分钟,有辆车牌被遮挡的黑色别克车接走了他……”
这段叙述简直漏洞百出,方晟深深皱眉。
对方好歹是副市长、正府党组成员,正厅级干部,非普通市直部门领导可比,倘若频频诘问逼得人家动辄出去打电话终究影响不佳。
“要弄清两个问题,”方晟道,“第一金宽在现场与谁通电话,这个查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吧?第二是谁的车,往哪儿去,这个有点麻烦,还请市局、区局同志们辛苦一下,连夜发动全员分头行动,主力以固建区为中心展开拉网式搜查,对车站、码头、机场、高速等严加盘查,再安排一部分人员围绕那辆黑色别克跟踪追查……”
说到这里方晟目光依次扫过市局班子成员,板着脸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金宽案件是我烧的第一把火,谁让我烧不成,我就烧他,各位听明白了吗?”
感受到话里寒光般的杀意,戈亚南等人不约而同打个寒噤,齐声道:“明白!”
这时打电话的党组成员进来,报告说110那边是金宽报的警,今晚治安大队这边正好是吉荣山值班,考虑到金宽强调前面两辆110警车遇袭,性质比较严重,110指挥中心要求值班队长亲自率队,因此是合理的。
方晟不置可否,沉吟片刻说:“希望尽快听到市局的好消息,各位去忙吧……对了,请通知区局盖标同志为首的班子成员明早九点全体到我办公室!”
戈亚南又是一凛,点点头说:“好,我马上通知。”
当晚梁小郑临时住在肖冬的宿舍,从知道方晟是***书计一刻起,他心头——并非如外界所想兴奋、激动、满脑子终于出头之感,而是充满了忐忑和惊惶。
作为从京都毕业出来的新一代大学生,自身阅历加上阅读,梁小郑对体制的残酷和深遂有很深的了解,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对领导干部特别是级别高的一言一行要格外仔细地琢磨。
他最担心的是自己被利用,处处拿作枪使,到头来没了剩余价值后便被抛弃,落得悲惨的下场。
这不是杞人忧天,现实当中很多活生生的例子。
晚上好久都睡不着,半含半露对肖冬说了自己的心思。
肖冬笑笑,道如果方书计仅仅想利用此事做文章大可不必冒险带你回来,拉面店里的冲突、对话都有录音,要不要你这个人证无所谓,对吧?再告诉你,方书计脑子里的想法谁都猜不透,但前提是绝对不可能坑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