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铁涯这才领悟过来,连连说:“那是那是,一个问题两个方面嘛。”
大概铁涯这辈子顶多到厅级了,再往上自己都费劲加难受。于老爷子默默想道。
然后于铁涯述说了朝明官场传闻爱妮娅常委会猝然发难,力狙应留生、谢大旺两位常委的经过,而且在她力主下朱勤顺利调任朝南市委书记,取得入主朝明后的首次大捷。
“朝明省委真是乱套了,谁也不服谁四分五裂,官场开玩笑说十一位常委十个微信群,上面矛盾重重,下面很不好做,经常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触霉头。”于铁涯叹道。
于老爷子道:“常委们之间相互制约和监督才不容易形成绝对权力,每个省都应该如此,表面看吵吵闹闹降低了效率,但不会滋生腐败,对朝明这样的经济大省尤为重要。”
“是啊,新领导上任后二叔也没以前那么得心应手了,田泽等蠢蠢欲动,动辄跳出来搅乱局势呢。”方晟笑道。
“肖挺是政客,自知之明在于避免触及抓经济的弱项;沈高呢没抓几天经济偏偏自以为是,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于老爷子道,“某些人事安排还是不够慎重啊,双江也算重型火车头,势大力沉,一旦确立方向肯定猛冲下去,发现错误想调整都困难。”
方晟乘机拍马屁:“反过来说,我觉得传统家族特别爷爷在这方面很克制很谨慎,不拔苗助长,不急于占位置,不计较一时得失。”
于老爷子叹道:“因为我们这辈人都吃过操之过急的苦头,大跃进放卫星,钢铁产量赶英超美,棉花亩产百万担等等血与泪的教训历历在目啊,焉能不三思而后行?”
“我理解的意思是,爷爷觉得沿海派成长伊始适逢改革开放大好局面,政通人和、国际环境也是善意十足,虽然取得不菲政绩但没经历过严峻考验,将是今后很长时间内的隐患。”方晟道。
于老爷子狡黠一笑:“都是你在乱说,爷爷没这个意思。”
反之于铁涯则有些懵圈,还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换届会议第二天是闭门会议,新闻里播报说分组讨论,不想可知就是各项提名名单和各机构负责人人选,虽说已大致确定方案,并不排除在正式投票前发生变动,事实上历届换届都有临阵换将的例子,例如上次小换届就说肖挺进局,又如直到投票前五分钟宋寒枫才得知由人大副委员长转任统战部长。
方晟更是难得轻松,索性把小宝和小贝接到麦当劳做作业,做累了吃吃玩玩,打打闹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气氛陡地严肃起来,白翎又清晨五点多就雄纠纠抵达指定地点值勤,街头巷尾到处是警察或便衣。
按惯例上午投票选举新一届委员和候补委员;下午由委员选出新一届正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傍晚时分正治局推选新一届领导班子,也就是一号至五号首长。
可能产生变数的是前两个议程,最后那是铁板钉钉,不可能再有新情况。
奇怪的是,晚天新闻联播里没有会议报道,只提了一句大会投票选举新一届委员若干人,候补委员若干人,连个镜头都没给。
“是不是哪个环节卡住了?”方晟心神不安猜测道,其实这事儿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就是好奇。
于老爷子久经沙场,见怪不怪道:“日程安排是下午五点前结束,六点钟新一届领导班子在电视上公开亮相,可实际操作哪次准时准点?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不奇怪。”
晚上九点钟刚过,于老爷子散完步居然回房睡觉了。
方晟真心佩服,老革命就是老革命,这份淡定自若的风度恐怕再修十年才能沾点边。
晚九点新闻没播,接下来大概要等晚十点了,方晟等得实在心焦,遂信步到后院闲逛,结果碰到也漫无目的的于铁涯,两人会意一笑。
“听说有几个变化蛮大的,具体又语焉不详,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