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地应道。
“如果深挖到底将拔出萝卜带出泥,揪出一大批贪官?”
“是的。”
“估计有多少?”
“保守估计,连同离休、退二线的处级以上大概……五六十个……”
许玉贤倒吸一口凉气,怔怔看着那叠厚厚材料,仿佛看着燃起引线的火药桶,良久才说:“跟姜姝沟通过吗,她什么态度?”
听了这话,方晟就猜到许玉贤内心真实想法。
榆洛县现任领导班子是许玉贤上任后砍的第一刀,事实证明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去年市里联合调查组调查榆洛县领导内耗严重,主导者也是许玉贤。意味着许玉贤主政银山期间,没能彻查出榆洛惊人的官商勾结、疯狂攫取金矿收入的黑幕,反而被方晟这根搅屎棍捅破真相。
要追究责任,许玉贤是第一责任人。
许玉贤下意识反应不是勃然大怒,要求追查到底,转而问姜姝态度,这是拉挡箭牌的心理,他知道姜姝刚刚上任不久,凡事以稳为主,不会轻易卷入涉及面广、轰动性强的大案当中。
方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许玉贤的分析得到证实,心中稍定,缓缓道:“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市委书记不想查,纪委书记不愿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组织部长干着急有何用?
方晟试图做最后一丝努力:“所有捞钱者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从根本上刹住贪腐之风,扭转榆洛持续多年的消极局面。”
“当年你在黄海调查陈建冬、刘桂文等官二代,继而牵连出陈冒俊等县领导,使得本地派几乎全军覆没,轰动双江政坛,按说是桩好事,可造成的后果呢?”许玉贤道,“原本市委已内定韩子学任常委、组织部长,受陈冒俊窝案牵连调整为常务副市长原本内定你直接任黄海县长,见你锋芒太露,先任命为常务副县长然后京都一口气空降了三位干部,又让强势的曾卫华到黄海主政……你说,如今的榆洛是不是很类似当初的黄海?”
方晟愣住,没料到当初还有这么一段秘密,隔了半晌道:“当时我和陈建冬已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僵局,连职业狙击手都用上了,不把那股势力彻底打垮,早晚有一天我会栽到他们手里。”
“当时没选择,现在呢?”
“我……”
许玉贤继而道:“从梧湘到银山,咱俩历经了风风雨雨,我呢已无雄心壮志,只想平平安安在市委书记位置上多混几年你呢前景远大,更进一步海阔天空。虽然目标不同,但出发点都一样,那就是任期内不能出妖蛾子,又不能太引人注目,顺顺当当达到目的是最理想的。”
“在榆洛调研的时候我倒没想到这些,只为那些触目惊心的贪腐行为而震惊,每年几个亿金矿收入,没有切切实实用于改善民计民生,加强县城基础设施建设,反而打着各式各样的幌子巧取豪夺中饱私囊,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坐在领导干部位置上!”方晟激动地说。
“贪官如韭菜一茬接一茬,你抓得过来吗?”许玉贤平静地问,“肃清榆洛县官场,其它县区又好到哪儿去?听说陈景荣已开始敲落户企业竹杠了,你敢抓么?”
方晟滞住。
许玉贤又道:“有句话说得不错,一个容易滋生**的土壤,开不出廉洁的花!想想看,每年几个亿白花花的银子,在不受监管的情况任由他们大手大脚乱花,谁不动心?老实说换了我都难抵御那种诱惑。因此从管理制度、监管机制等方面斩断利益链才是清源之本!这方面我会让正府那边拿方案,看看是不是先把那笔钱管起来,比如交由市财政托管并监督使用,市审计局介入工程审计等等,只有用制度捆住官员们的手脚,让他们想贪不敢贪、想贪贪不了,才能杜绝窝案的一再发生。”
“好吧,我回去拿个方案,现任领导班子还得换掉,新官不管旧账,之前的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