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话音落下,便见司徒府的府兵将一旁围观的百姓给赶走,须臾便见端木炎在众人拥簇之下而来,在他身后,跟着不少朝臣。
那些老臣自是认识公仪谌的,瞧见他站在那,旁边站着一个红衣少女,心中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炎一见公仪谌竟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又是大笑mdash;mdash;公仪谌,瞒了这么久,骗了这么多人,竟为了一个女子露陷。
锦离一听端木炎的笑声,心中恨得不行,只是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急的直看公仪谌。
公仪谌见小姑娘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便见一双猫儿似的眼又圆又黑望着自己,因为着急骂人急的眼圈都红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疑惑了片刻,见她指了指自己喉咙方才反应了过来,替她解了哑穴。
锦离一得自由,气的不行,怒道:;端木老贼,你竟还敢来!
端木炎在京中横行霸道这么些年,但纵使最强硬的言官也不敢当面辱骂于他,听到锦离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脸色顿时黑了一大半。但他堂堂一个大司徒,总不能当街和一个小姑娘对骂吧,忍了忍,他咬牙对一旁躲着装死的楚永文兄弟二人道:;楚大人,这可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成亲当日,竟与外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听着端木炎的话,旁人也都从方才帝师能站起来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是啊,今日是宁堂主和楚锦离成亲,帝师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这京都从来不乏看热闹的闲人,当即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锦离等三人,瞬间成了被指指点点的对象。
锦离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见公仪谌被她连累,有些难堪。恰在这时,楚永文得了端木炎的话,立即故作威严道:;锦离,你与宁公子的婚事可是太后亲自赐的婚,今日是你大喜日子,不得胡闹。
这话瞬间点燃了锦离的怒意,她冷笑,道:;好一个太后降旨赐的婚。试问古往今来,有谁见过一国之母赐婚,当日降旨当日便命人将新娘绑到花轿的?你们楚家,号称为百年世家,知书达理,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卖女求荣,真叫人恶心!
一面说着,一面将衣袖撸了上来,却见她那一截白皙如雪的皓腕之上确实有捆绑的痕迹,因为皮肤生的白,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方才还阴阳怪气指责公仪谌的百姓们见状,有些诧异,道:;这还真的绑了啊?楚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为何要这么做?
眼见不过须臾,底下人议论的矛头瞬间指向了楚家,楚永文兄弟二人气的脸色发白,总算明白了为何之前宫中交代,今日要堵住锦离的嘴。
分明不过是个小丫头,一张嘴却能抵的过千军万马,再加上背后有公仪谌撑腰,更是有恃无恐了。
端木炎见楚永文兄弟二人瞻前顾后,被一个小丫头瞬间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更不要说当众指责上公仪谌了。
当下心中骂了一声废物,方才开口道:;你一个小丫头休要颠倒黑白。这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楚家和宁家的婚事早有章程,本官便就是证婚人,怎么从你口中偏偏就成了卖女求荣,当真是笑话。你说是吧,宁堂主。
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热闹的众人方才想起了宁迦南的存在,纷纷看向于他。
此时不知因为是不是喜服的原因,他本就如玉的脸色分外雪白,那一双漆黑的眼眸看向躲在公仪谌身后的锦离,带着不明的复杂,微微颔首道:;确有此事。
闻言锦离急了,直跺脚道:;你怎能这样?
宁迦南话锋一转,道:;当日楚大人只是与我商议过两家婚事,我倾慕于五小姐,确实有意。只是婚姻大事需得师长做主,我已写信请示师门,未曾下聘,更未曾定下婚期。今日直至楚家花轿过来,方才匆忙迎接花轿,却不知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