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已经全部裸露出来了,他甚至能在河岸上看到好多被搁浅的鱼,正在砂石堆里跳弹。
“水退了——族长!”
“滚,快去执行我的命令,这不是水退了,而是大河上游的山塌了,堵住了河道,再过一段时间,水流就会冲垮河道上的围堰,最后,会有更大的水流下来。”
阿布还想问为什么,见云川的眼睛几乎都变成了血红色,就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按照云川的吩咐去做了。
正在帮忙干活的睚眦,无妄,槐鸮,在听到阿布的命令之后,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召集了自己部下的人,打开一间地洞,从里面抗出很多陶罐,就急匆匆的放下通往河北地的吊桥,快速向常羊山走了。
在睚眦他们走后,云川又命令阿布打开所有粮仓,让族人用所有能装粮食的东西,将粮食装起来,然后放在板车上,放在牲口背上,强壮些的就用挑的,瘦弱些的人就背上,抗上,就连五六岁的孩子身上也绑上一个硕大的粮食口袋。
粮食太多了,时间又太紧促了,精卫挑着两箩筐稻谷从云川身边经过,放下箩筐狠狠地拥抱了一下云川,就带着同样背着两口袋粮食的小狼,以及身上绑了一个粮食口袋的大乌鸦一步三回头的冒着雨上了河北地。
大野牛很听话,拖着两辆板车,板车上装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哞哞的朝云川叫唤两声,就拖着板车走了。
破耳朵不愿意别人把板车挂在它身上,抗拒了几次之后,云川来到破耳朵面前,将自己的脸贴在破耳朵的鼻子上低声道:“帮帮我,这一次我们真的好倒霉啊!”
破耳朵扬起鼻子,嘟嘟叫了两声,然后就垂下鼻子,安静下来,任凭哭泣的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夸父将一辆特制的大板车挂在它的身上。
不仅仅是破耳朵,还有独牙大象,以及那头生产完不久的母象,以及破耳朵的大儿子,身上都挂上了板车,而板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族长,我们真的不要桃花岛了吗?”夸父擦一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声音在发抖。
“大河上游出现了堰塞湖,一旦堰塞湖垮塌,这里什么都剩不下。”
“族长,请准许鱼人部留下来,我们不怕水。”赤陵急匆匆的赶过来冲着云川嚷嚷。
云川瞅了一眼赤陵,继续对夸父道:“你们巨人族要在这一次的大迁徙里面当主力,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总之,我要你把这里的粮食一粒不剩的给我带到常羊山去。”
说完夸父,云川才对赤陵道:“少说废话,马上搬家。”
“我不怕水!”赤陵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看他眼睛红红的,应该也是哭过的。
云川双手按在赤陵肩膀上淡淡的道:“不,你怕,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大水,将是你此生没有经历过的可怕。
只要我们活着,桃花岛还会有,如果人死了,我们才什么都没有了,听话,现在去搬运岛上的物资,带走所有的物资,一样都不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赤陵哭泣着道:“我们真的要放弃桃花岛吗?”
云川摇摇头道:“上游有堰塞湖,这是我的一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想成真,等堰塞湖溃堤,桃花岛是一定保不住的,如果我的猜想错误,相信我,桃花岛也不再是一个安全之地,因为,大河可能又改道了。”
赤陵点点头,就重新钻进雨地里去搬运东西去了,五年下来,云川部积攒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又那里是一时半会能搬完的。
瞅着自己的族人拖家带口的背负着沉重的物资一个个踏上浮桥上了河北地,云川的眼睛酸涩的厉害。
他勉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一个人坐在广场上观察大河水的变化。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大河水已经快要断流了,云川第一次看到了大河河底的模样。
这种景色极为瑰丽,怪异,房子一般大的石头,被水流冲刷出来无数个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