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压到薄膜边上。
薄膜是保证玉米芯湿度的。菌菇生长,对原料湿度要求很高,没到时间,不能掀开大量透气。
杜童种菌的事,在她从凤凰市回来的第二天就安排上了,这不,五六天过去,不但下角料发酵好了,菌床都垒砌出来了。眼下,只等菌丝生成,掀开薄膜,浇水就可以。
条件有限,这回种菌,杜童用的是最简单的种菌方法。用石灰水浸泡玉米芯,等玉米芯发酵好,捞出来沥上半天,再挨个铺好垒砌成床,铺上菌种,最后盖上薄膜。
头一回种,杜童把买回来的菌种全种了下去,一共做了七个菌床,每个菌床都宽一米,长五米。杜童估摸算过,七个菌床产出的平菇,哪怕有损耗,一季也能产个七到八百斤左右的鲜菇,这一季,就足够她一学期的所有花销。
“嘶……我和你有仇啊,打这么重。”杜震甩了两下手,幽怨地盯着杜童。
“瞪啥瞪,赶紧看书。你今天的任务,是把初一英语第一单元复习完。”杜童瞥了眼杜震,手一伸,把落在地上的初一代数书捡起来,一边看,心里面一边算。
她离开校园的时间太长,初中知识已经全部忘记,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进高中了,不把基础的东西捡回来,进了高中,她会学得很吃力。
“杜童,你怎么看初一课本,你不是应该看高中课本才对吗?”杜震瞥着杜童手上的书,疑惑的问。
她又不是他,中考成绩这么好,还看啥初中课本。
“打好基础懂吗?”杜童眼皮都没抬一下,回了一句,便沉浸了下去。
下午四点过,太阳已不再那么烫人。杜童把书搁到防空洞木板床上,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头发,捞起背篓就准备去后山摘桑叶。
防空洞的这张木板床,是她二伯守夜用的。
农村没啥秘密,她家种菌的事,在杜国贵让人腾防空洞时,大家就知道了。菌床在防空洞里,她二伯担心出啥事,晚上便搬来了防空洞睡。
“啊啊啊……终于可以休息了,累死我了。”杜震见杜童动了,把英语书往旁边一丢,提起背篓,一个箭步越过杜童,就冲出了防空洞。
杜童:“这才几天你就不耐烦了?”
杜震:“才没,上课还有课间休息呢,我看了两三个小时的书了,脑袋里全是ABC,还不能让我放空下脑子啊。”
杜童瞅着他那样,好笑地摇了摇头。
对杜震,杜童是有些陌生的。
上辈子她离开鸳鸯村,就再没见过杜震,也没听家里人提起过他,他后面发展怎么样,杜童全都不知道。
“劳逸结合,当然可以。”
杜童颠着背篓出了防空洞。刚走出去,抬头便见杜国贵扛着锄头,从小径那边走了过来。
杜童嘴角弯弯,正想打招呼,便听杜国贵道:“杜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你明天记得喊你二伯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跟我去一趟公社。”
“三叔,材料审核完了吗?”听到要去公社,杜童漆黑眸子仿佛会说话般,期盼地看着杜国贵。
杜国贵乐呵呵点了点头:“嗯,审核完了,就等你二伯最后签字了。”
“好,明天我和二伯一起去。”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杜童眉梢间最后一丝阴霾,也随着阳光化开了。
心口砰砰跳动,愉悦从心脏处蔓延至全身,杜童高兴的有种要飞起来的错觉。
材料审核完,她的收养证明天就能办下来了,她能喊二伯爸爸了。
这张收养证明,对杜童意义特别大,大到都快成了她的执念。有了这张证明,杜国全就再没机会对她说“我是你爸”这四个字。
上辈子,‘我是你爸’仿佛一个魔咒,困了她半生。她用尽力气,拼得鲜血淋淋,才将这四个字从生命中抹掉。
“喂,杜童,三爷和你说啥?”跑去割草的杜震,等杜国贵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