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我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记忆力很差,要求众诡异再讲一遍”。
“……”顾以昭一听这话,就知道脏无躯壳压根没有回想起自己的死法,便冷酷地说,“你现在敞开衣物,看看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一道伤疤?”
脏无躯壳迷惑地眨了眨眼,本该出于恐惧照着顾以昭的命令行动,可他的手却僵硬地不愿放到衣服上。
明明敞开衣服的动作并不艰难。
他的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嘶吼: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这么做!否则……
否则什么?
顾以昭低喝一声:“动作快点!否则我便将你就地净化!”
脏无躯壳喉头动了动,将手放在了纽扣上。
纽扣一个接着一个被缓缓解开,可脏无躯壳质朴的气质也变得阴沉了起来,就好像有一道阴风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不能这么脱衣服?为什么?明明脱衣服很正常,睡觉要脱衣服,洗澡要脱衣服,觉得热了也要脱衣服……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心脏的跳动声如同鼓点般沉重密集,脏无躯壳心底,某个记忆片段开始重新复苏。
那日他遇到了一个男人,某个一点点将自己的内脏从体内扯出来的男人。
对方朝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可恐惧让他的腿在地面生根发芽。
他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当那男人逼近至眼前时,他只觉得身体一空,便倒在了地上,眼中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男人正挑了什么东西悠悠然往肚皮里塞的场景。
既狰狞又恶心,能让人连隔夜饭一块儿吐出去。
待他醒来后,他便被商队的朋友带了回去,据说是他太过疲劳所以在田埂上晕倒了。
仔细想想,那个男人挑的东西,似乎是一副完整的内脏?
所以,他是不是已经没了内脏呢?
脏无躯壳打开衣物后,在自己的肚皮上戳了两下,因为内部没有任何脏器,所以肚皮凹陷下去后,久久无法弹回原来的样子。
“对了,我已经死了。”
脏无躯壳一抬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声嘶力竭地吼叫了一声,便向顾以昭扑了过去。
“我还缺一副内脏,把你的内脏给我!!!”
顾以昭眉头紧蹙,还未来得及行动,发诡便猛地将转瞬间近在眼前的脏无躯壳给抓住。
发诡的第一禁忌:请勿伤害顾以昭!
否则,便要承受惹怒发诡的代价!
密密麻麻的黑色长发将脏无躯壳彻底包裹了起来,里面传来的挣扎动静压根无法影响到顾以昭。
“咔叽咔叽~”
还未杀过人且刚刚觉醒的白诡级诡异自然不是一个青诡级诡异的对手,在一阵肌肉、骨骼被粉碎的动静结束后,脏无躯壳便彻底被发诡给吸收了。
长发重新恢复成无害的状态,可脏无躯壳却连丝毫粉末都没有遗留。
顾以昭回去后,跑了不到五百米的商队很快便被抓了回来。
“方才多有得罪,见谅,在下并非诡异,而是发现了你们队伍中隐匿的诡异,这才将错就错。”
原先,商队众人还面如死灰,觉得今天怕是在劫难逃。
可听完顾以昭的话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孤身一人立于国境交界处的僧侣,似乎真的不是一只诡异。
“刚才你们应该都听到了诡异刚苏醒时想要抢我内脏的吼声,根据声线,你们不至于分不清相交多日的同伴吧?”
片刻后,商队队长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确听到了,那像是指甲刮擦砂纸发出的尖锐噪音,是被带走不久的老黄发出来的。
倘若老黄是要被眼前的僧侣杀害才这么说,那就更不可能了。
正常人就算是要拼命,也是喊的“我要杀了你”,亦或者是请求还没走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