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母不信这个邪, 哭求着寻求“化解之法”,但最终在慧云一句“强留便成孽,害人又害己”的劝诫中败下阵来, 回房间哭了两天“儿子命苦”后,便不再提这档子事了。
而顾以昭也开始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因着冯家现在的经济命脉都把持在他一人手上, 谁都不知道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是如何修炼。
不过,阻碍顾以昭后修炼的不是妖魔鬼怪,亦不是心中戾气, 而是难以抑制的欲求。
比起自己修炼,他更喜欢搂着慧云,恨不得化成一条蛇, 将对方整个人死死地缠住, 并且热衷于在对方念经打坐的时候不断地咬对方耳朵,不分白天黑夜, 手法愈加大胆。
“色戒色戒, 有色莫戒。红尘红尘, 不入空门。欢喜欢喜, 何必烦扰。高僧高僧, 与我同尘……”
这一段与佛偈完全相悖的话犹如魅魔的低语,总算是将慧云引以为傲的定力给破除了。
在顾以昭看来, 俊美僧人如铜像般的身子软化了下来,而灵笋开始成长,他了然地浅笑一声,将手落在对方的袈裟上,轻轻向下拽着。
“施主还请住手。”慧云睁开了眼睛,目如寒星, 穿透了眼前的诱惑,聚焦于自身心灵中的迷障。
——迷障似乎更加不可勘破了。
顾以昭将脑袋靠在慧云腿上,坐没坐相,躺没躺相,那一头墨发散落在金红袈裟上,缠绕着粉色的荷花。
“不是法师让在下助您修行的吗?如今在下还未乱,反倒是法师这定力,已经乱了。”
慧云没有回答“自己定力是否乱了”的问题,只沉声说:“非也,施主的心已经乱了。”
“噢~?”顾以昭用口将慧云手腕和指缝间的佛珠衔起,目光幽暗,声音低沉,“法师何出此言?”
慧云淡淡道:“一念引万念,那戾气依旧盘踞在施主心头不曾消散,乱了施主根本,因而施主目前所想,会与往日不同。”
“那又如何?这不也是我么?你承认了的。”
顾以昭凑过头,仔细嗅那袈裟上的气味儿,便发现平和安宁的檀香味儿上已经侵染了一抹药香,嘴角笑意更深,“法师可敢分出神来看我一眼?你便是将目光眺望至天涯海角、极乐西天,可现在陪伴你肉身左右之人,依旧是在下。”
慧云眉头微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带到了坑里。
是啊,若自己连看人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够面对?
但是,他定了定视线后,第一时间便对准了顾以昭近在咫尺的眼睛。
两人的鼻尖碰着鼻尖,嘴唇只差了不到一公分,瞳孔中互相倒映着对方的眼神,可谓是交交叠叠、缠缠绕绕,难舍难分。
也不知是谁先迷了谁的心。
“法师,前些日子未尽之事,便放在今日吧。今日法师便试试看以前从未尝试过的还俗,让在下以元阳精华浇灌法师心中的情种……法师,今日天是我,地是我,法师也是我。”
慧云将合十的双手分开,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顾以昭,随后被轻轻一推,整个人便落在那被褥之上。
此番举动代表着他暂时……还了俗。
人者,爱也,心系大爱的佛子,一朝便落了某人所编织的情爱的网。
就在顾以昭已经将外袍脱下,拿了精华露水,准备将参天之竹栽入时。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刹那间,那迷离幻境被无情戳破。
慧云目光恢复了清正,身形一闪,便身披袈裟地站在了床边,冷静地念诵着“阿弥陀佛”,完全无法想象他方才差一点便要破了色戒,舍了处子之身。
“草!”
顾以昭眼睛一瞪,不禁骂咧出声。
——哪个不长眼的会在这时候来捣乱!不是说了正在修炼,闲人勿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