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饶有兴味地捕捉外面的每一缕轻响。
他不知她在干什么,但很快就安静了。
他坐起身,懒得穿鞋,光着脚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门,打算一探究竟。
房门无声推开,苏曜目光微凝,很快在黑暗中看到一张轮廓不同寻常的“窄床”。
蹑手蹑脚地凑近几步,他终于看清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母妃真能凑合啊。
他叉腰笑看了一会儿,俯身伸手,毫不费力地将面前蜷缩的人抱起来。
顾燕时身下一空,陡然惊醒:“谁!”
一语喝出的同时,她已定睛看清了他。
她顿时浑身紧绷,苏曜有所察觉,但不在乎,走回卧房,他懒笑:“母妃是长辈,睡在外面,朕在房中如何安寝?”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她忽而发觉他的声线低沉又好听。
他这般边说边行至床边,弯腰将她一放。她立时往里一滚,扯住被子将自己盖住:“陛下喝醉了。”
满室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神情,却莫名感觉他笑了一下。
她噎了噎,气息低下去:“你是装的……”
“是。”他给了她一个字。
吐字清晰干脆,醉意荡然无存。
接着,衣袍摩挲声响了几许。她望着漆黑里的轮廓,看到他在脱外衣。
而后面前空荡的半张床铺一沉,他安然躺了下来。
躺了会儿,他不耐:“母妃,很冷啊。”
顾燕时呼吸一搐,意识到衾被全团在自己身上,慌忙凑近一些,给他盖上。
被子盖好,她就又缩回了床壁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苏曜便是不去看,也知她必是缩在那里发抖。
真像个小鹌鹑。
他撇嘴:“很晚了,母妃不困?”
“……”顾燕时薄唇紧紧抿了一下,“不困。”又说,“你……你这样,就不要叫我母妃了。”
“那叫什么啊?”他笑音一响,转而问她,“我父皇怎么叫你?”
顾燕时一愣。
茫然半晌,她道:“先帝……先帝没叫过我。”
先帝总共召幸过她两次。每次走进紫宸殿,她都只草草见个礼,而后便是床上的事情。
先帝几乎没跟她说过话。
苏曜的目光透过漆黑,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听到他蔑然嗤笑:“真没劲。”
她一时判断不出他是在说先帝,还是在说她。
又闻他打了个哈欠,接着,一只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臂。
涌至喉咙的惊叫被顾燕时死死卡住。他的手极有力气,一拉一拽就令她躺下,同时锦被一揭,转瞬间,她已被盖在其中。
他身上仍有浅淡的酒气,倒不难闻。
顾燕时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周身一阵瑟缩。他正伸臂搂过来,有所察觉,就笑起来:“母妃怕什么?”
“我没有……”
“还没有?”他含着嘲弄,手指摸向她的衣带。
“没有。”她矢口否认,恐惧却令这原该冷静的两个字染上了一层哭腔。
苏曜刚触及她腰间系带的手一顿,眉宇皱起。
寻欢作乐,哭什么?
他心生嫌弃,不禁兴味索然。手收回来,恹恹地咂了两声嘴:“烦,睡觉。”
顾燕时滞住。
蓬勃而出的恐惧好似一下子被抽空,她木然看着他翻身平躺,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生气了。
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又没说她不肯。
先帝就没这么喜怒无常。
顾燕时咬着唇,在漆黑里踌躇该不该赔不是。可在她踌躇出结果之前,他的呼吸就已平稳下来。
睡着了?
她一松气。
既然睡着了,她自不必将他扰醒。
顾燕时小心翼翼地往里挪了两寸,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