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
彦卿一路抱着梁忆瑾走得急,芊儿在后头小跑着都跟不上,追得气喘吁吁。
梁忆瑾心疼芊儿,手指轻点彦卿的胸口,悄声道:“这不是我的血,殿下不必着急。”
“我知道。”
彦卿话里没什么情绪,“你以为抱着你很轻松吗,走得越慢越累。”
“那,殿下把妾身放下来吧。”梁忆瑾佯装挣扎着动了动。
“别动,”彦卿收紧手臂把人往上托了托,“老实待着。”
倒是芊儿松了口气,捂着快跳出来的心脏小声道:“不是翁主的血啊,吓死奴婢了。”
梁忆瑾缩在彦卿怀里,从臂窝间朝着芊儿眨了眨眼睛。一得意又扯到了嘴角的伤,疼得她嘶了一声。
彦卿很明显紧张了一下,“难受”
梁忆瑾眼波微动,添油加醋地卖着可怜:“那孙子出手太重了,挨了他好几下。早知道殿下直接将他杖毙,妾身就不忍着了。”
“哪里疼?”彦卿皱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松开过。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一处处指给彦卿看,像是终于找到人疼了,告状一般,虽是一脸的血污,却仍是可人。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柔情绰态的女子刚刚差点用发簪杀了人。
彦卿不自觉轻拍她的背,哄着:“我刚才大致摸了一下,应当是没伤到骨头。”
“那妾身现在是不是特别丑?”梁忆瑾变着法地磨人。
彦卿睨她一眼,不说话了,快步钻进了马车。
“你躺着。”
他把梁忆瑾平放在坐垫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裳,“你别躲,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马车里除了他们俩就剩一个芊儿,梁忆瑾也就没再挣扎。
这一看不要紧,芊儿的眼珠子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梁忆瑾的腰腹,胸口全是乌紫色的淤青,几乎没剩一处好地方。
彦卿闭了闭眼睛,抬手摁了几处,确认胸骨没断这才松了口气,他低垂着眉眼替梁忆瑾把衣衫系好,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梁忆瑾眨巴眨巴眼睛,从芊儿抽出帕子盖在了自己脸上。
“怎么了?”
“妾身知道自己现在特别丑,殿下还是别看了。”
见她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插科打诨,彦卿心里冒出一阵邪火。
“梁忆瑾,”彦卿叹了口气,低哑的嗓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做小伏低,隐忍不发,伤成这样也不敢还手,你到底为什么,啊?”
话音落地,车厢内仅剩他微微喘息的余音。
梁忆瑾侧了侧身体,没说话,眼窝处有眼泪慢慢渗了出来。
彦卿这一通又是埋怨又是教训的,反倒将她心底的委屈勾了出来,身体上的疼痛也好似在顷刻间变得难以忍受,她蜷缩着,因为不想哭出声来而止不住地颤栗。
见她终于哭了,彦卿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她隔着手帕拨了拨被她咬得死死的嘴唇,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忍着了。”
回到府里,芊儿伺候着梁忆瑾洗漱,换衣裳,看着梁忆瑾浑身的伤,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对着铜镜,梁忆瑾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伤得要重。右边额角处有一道口子,还挂着血珠子,左边的脸颊肿了,嘴角一大片晕开的淤青。这还是在她刻意护着自己脸的情况下,身上就更别提了。
这伤处又不好叫外人来看,还好杜嬷嬷通医术方便了许多。
她细细检查了伤处,凝重的神情淡了淡,连连道:“万幸万幸,筋骨未损,奴婢抓几服有活血化瘀功效的内服药再配合外用的药膏,半个月也就痊愈了。”
“那额头上这道口子会留疤吗?”
“侧王妃放心,奴婢这里有祖传的方子,按时涂抹便可。不过这几日,侧王妃得将额发梳起来,这样伤口好得快些。”
“好,那就好。”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