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瑶松开虚化在空中的妖手,不敢再吸了。
姬玉今日起得比平时要晚许多,听到宫人说现在已是辰时末,他不可置信地一连召了四个宫人询问,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他不敢相信今日竟然睡迟了这般久,姬玉从床上起身,由寺人伺候他穿上衣靴。
“虞姑,你怎不让宫人唤醒我?”
虞姑手指捏着白绸,替他系在眼睛上,“早晨看殿下睡得沉,虞姑便不忍心搅您好眠,想让您多睡会。太子殿下现在头还沉吗?若是您还难受,奴婢去请巫医过来。”
“不用了,孤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申时是姬玉向周天子姬雍请安的日子。
启华宫离金宸宫甚远,姬玉提前半个时辰出门,才刚好在申时由寺人扶着他步上金殿。
面前这个矜贵俊雅的儿子,曾是周天子最喜爱的嫡长子,姬雍每次一见,都会叹惜姬玉眼盲。
一朝太子,离了宫人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这样的公子,教他如何放心将朝堂教到他手中?
可大周朝的礼法又规定,皇位继位者必须是嫡长子,周天子面色复杂地望着姬玉眼上的白绸。距离姬玉失明的时间,已经快有三年了,若能治得好,其实早就该治好了,如今这时间越拖越久,姬玉的眼睛能治愈的机会是越来越渺茫了。
周天子收起思绪,淡淡扫了姬玉一眼,说:“跪了就回去!”
“是。”姬玉雪白的俊容面无表情,早已习惯父王对他的冷淡。
内侍上前将姬玉给扶起来,及至殿外时碰到了公子姬祯。
天子在这个时候召见姬祯,自然是与他有政事相商。姬玉跨出隔扇门那一刹那,听到他的父皇慈和地喊姬祯上到御案边,问他对朝事的看法。
姬祯清朗的声音从里间传来,道:“姜大人这次的确犯下打错,按照大周律,应该除去官职,父王不应念……”
内侍扶着姬玉坐上轿辇时,脑中还是公子祯同帝王交谈的声音,如今他瞧着似是公子祯更得天子宠信,连朝堂上的大事都愿意拿出来由公子祯点评。
须知有时姬祯公子在天子面前进献一句话,都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自从姬玉眼盲后,天子就免了他上早朝,姬玉的太子之位形同虚设一般,如透明人一般居住在启华宫。
连比他还小两岁的公子都早已出宫,建了府邸,在朝堂展露头角。姬玉如今就空有一个太子的名头,实则有名无权,完全被下面的公子给比了下去。内侍一时便羡慕起能在公子祯身边伺候的奴才。
——
小满将至时,宫中发生一件大事,天子下旨,今年祭祀蚕神之事,由赵夫人主持,圣旨甫一颁发,宫人都在议论纷纷。
郑王后还在世时,年年都是由她祭祀蚕神,王后去后,蚕神又交由皇贵夫人祭拜,皇贵夫人体弱多疾,膝下又无子,依大周祖制妃嫔无子是不能成为继后。可赵夫人与她不同,赵婭为周天子诞下一子一女,公子祯和公主念都极得天子喜爱。天子今年竟破例让赵夫人越过皇贵夫人祭祀蚕神,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让赵夫人成为继后的打算。
姬玉这些天很明显感受到虞姑变得焦躁起来,她几次给他添水时,水都会不小心从杯中溢出来。
他叹息一声,“虞姑,水又溢了。”
“殿下恕罪,奴不小心又出神了。”她一阵脸热,从袖中寻出帕子,将黑漆木案桌给擦干。
姬玉出声问: “虞姑,你方才在想什么?”
“奴、奴是在想赵夫人祭祀蚕神的事,宫里的流言想必宗人羽已经同您说了……”她一想到赵婭,心里就为姬玉紧张,若是她真成了王后,公子祯的地位自然随她水涨船高,成为太子最大的王位竞争对手。
虞姑知道现在她焦虑这些事情还早,可是偏偏姬玉眼盲三年,权利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