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咎说完,两手一同攀上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
安无咎夜里醒了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这样乏力。
他睡得并不安稳,总是会想到或许这就是他们在这场游戏的最后一个晚上,所以他总是半梦半醒,稍稍清醒点,就会下意识去找沈惕,直到感觉他抱着自己,才会放心。
这个游戏的赛制对他与沈惕都不友好,场上的好几个玩家都对他抱有敌意,又十分忌惮,或许第一晚就会把他杀掉。
邪.教徒之中又有一名石像鬼,就连他的队友也不知道他是谁,有第一晚杀到他头上的可能,所以女巫用药一定会谨慎万分,怕就怕真的救起一只鬼。
模糊间安无咎想到了这一点,就睡意全无,想着离天亮应当不远了,他便静静地躺在沈惕怀里,想着白天如果活下来之后的对策。
躺了不知道多久,安无咎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么长的时间,沈惕竟然完全没有动。
安无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伸手去摸沈惕的手,试图推了推。
被推开的沈惕这才动了动,又重新抱住安无咎。
他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的时候他要求沈惕脱下了手套,因为他想要触摸这双手上的纹路。那个时候他那样做了,现在同样如此。安无咎覆上沈惕的手,体温交叠,忽然间,他感觉那些纹路像是活的,很烫,仿佛在他手的皮肤下窜涌,像蛇,像妖异的藤蔓。
安无咎没有退却,他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紧到那些表皮之下涌动的异物几乎要钻进他的掌心。
他心中其实早有某种预感。
但他并不信,也不怕。
安无咎告诉自己,回到现实就不会这样。
渐渐地,或许是他的心理暗示真的起了作用,那些纹路的异动又消失了。它们并没有破土而出。
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思忖间,安无咎忽然听见睡梦中的沈惕含混地叫出他的名字。
“无咎……”
安无咎垂了垂眼,与他十指紧握。
“我在这里。”
天亮起来的时候,很神奇地,安无咎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他第一个看到的是沈惕的手,一双布满青色纹路、手筋毕现的手。
他宽阔的肩裸露在冷空气之中。安无咎怕他冷,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为沈惕盖住。
窗外的白日映着雪光,很耀眼,仿佛在提醒他,沈惕和他都平安度过了第一晚。
不多时沈惕也睁开眼,第一反应竟然是笑着搂住安无咎。
“你是不是没睡好啊。”他的脸埋在安无咎肩窝,鼻子蹭了蹭,嗅到安无咎身上舒服的气味。
还真要感谢圣坛这么强的构造能力,什么体验都能无限贴近真实。
“你怎么知道?”
安无咎的手指滑过他半曲的脊椎。
“我当然知道,天亮之前你是没办法放下心的。”
安无咎长长地、平缓地呼出一口气,白雾凝结萦绕在空气中。
“对。”
沈惕松开他些许,两手捧住他的脸颊,拿额头碰了碰,脸上是根本掩饰不住的开心。
安无咎很容易就被他影响了,也抿开笑意。
“你得意什么?”
沈惕挑了挑眉,“我长得这么帅,老婆是个绝顶聪明的大美人,能不得意吗?”
安无咎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脸。
沈惕越说越过:“不是,你昨晚自己都叫我老公了……疼疼疼,我不说了。”
安无咎一松开手,沈惕就翻身将他压住,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求饶的样子,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闭着眼就不认人吗?”
安无咎脸上的笑不退反增,“对啊,我又没看到。”
沈惕抬了抬眉,姿态居高临下,神情漫不经心,“那就看着我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