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觉得我在说谎?”安无咎问。
“没什么。”钟益柔岔开了话题,“幸好有这个机械骨骼,这种合成金属硬度高,否则你的手腕就废了。”钟益柔扭头,抓起安无咎完好的那只手,握了握他的手腕,还有他的五根手指。
接着她自言自语,“要是能直接剖开你的手就好了……”
话音刚落,刺眼的光弄得钟益柔睁不开眼,她撒了手遮住眼睛,“干嘛啊面罩男,我又没说现在要剖开!”
沈惕这才将自己手里的电筒重新对上安无咎的手腕。
钟益柔翻了一通白眼,“我只是摸着感觉他的骨头都不太对劲,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又不能扫描。”
尽管钟益柔说得不算清楚,但安无咎多少也领会了她的言外之意。自己的腕骨是人造金属,其他的骨头呢。
“我的记忆大概也是人为清除的。”安无咎直接向她坦白了自己的猜想。
钟益柔挑了挑眉,这表情像是将信将疑,“你海马体的神经元被人动手脚了?”
她毕竟是义体医生,什么奇怪的手术都见过,于是想了想,又说出一种可能:“没准是被选择性去除了,然后编码了新的插入进去。”
一旁的沈惕听罢开始拿着手电筒照安无咎的后脑勺,被钟益柔叫了回去,她收了个尾,用剪子剪掉线头,替安无咎擦去皮肤上的血,又上了些药。
“疼吗?”钟益柔问,“给你推一针内啡肽?”
“不用,还好。”安无咎如实回答,语速依旧不快,倒显得十分冷静。
“行吧,那玩意儿好贵,我还舍不得呢。”钟益柔不知说什么好,受了这种程度的伤,眼前的人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没有麻醉的深层次缝合也只是轻微痛感。
安无咎不动声色地观察钟益柔,发现她的脑内虚拟机接口是外露的,在耳后,从接口延伸出来的黑色碳材质圆弧环直接绕过右耳垂下来,戴在她头上像种特别的首饰。
下意识地,安无咎又去看沈惕,但他戴着头盔,安无咎一无所获。
钟益柔发现了他的意图,直接告诉他:“我们的都是在进入圣坛前安装的,如果之前有钻过颅骨装过脑机的,哪怕之前再有钱装的再好的,进来前也被卸载了,现在的都是圣坛内部的虚拟体验机。”
说着,她侧过头去看安无咎的耳侧,却发现和自己的并不一样,他的耳廓上没有感官枢纽环。
“让我看看,你接口在哪儿呢?”她喃喃自语,收好工具后转过去轻轻抓起安无咎的头发,“你的头发比我的还长。”她用手捻了捻发丝,有些惊讶,“竟然是真的。”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对了,我刚刚就想检查来着。”
钟益柔转过来,用手捏了捏安无咎的脸,还拽了拽,又仔细观察脸上的毛孔和微小的浅色绒毛。
“你的脸也是真的,不是买的。”她忍不住感叹,“现在纯天然的帅哥可太少了,好多没成年就换了脸。”
“脸很重要吗?”安无咎问。
钟益柔挑了挑眉,“当然了,你在想什么。”她摇摇头,“现在这个世界,暴力、致幻剂和性可都是硬通货,美貌说白了不就是性能力的一种吗?尤其是天然的美貌,那些有钱人最讨厌捏出来千篇一律的细胞脸。你知道什么是细胞脸吗?就是拿人的皮肤组织培养出来的表皮,听起来好像还凑合,实际上培养皿里的皮那叫一个诡异,跟橡胶似的……”
说起本行,钟益柔话多了起来。可安无咎对自己的外表没太多感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稀有特质。
钟益柔扶着安无咎的下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得出一个结论,“不过你这种程度的脸,好像现在的技术也弄不出来。这头骨,还有这眼睛的形状,真不错……”
沈惕的手电筒疯狂在安无咎的脑袋上扫射,用以提醒钟益柔该做正事了。可钟益柔却瞥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