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贺宋氏满脸悲戚,“你这是在质问外祖母吗?都是定国公府的产业,是谁的主意又有何干系!定国公府可是你的外家,只要定国公府好了,你也跟着好啊。”
贺宋氏瞪着眼睛,似乎是不理解楚昭的想法,在她心中,他们才是这世上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为何楚昭却半点不为他们考虑呢?
楚昭烦躁的捏了捏眉头,“你的意思,是让孤将你们同沈家同流合污的那几间铺子送给你们?”
见他主动提起,贺宋氏顿时喜上眉梢,不过仍然不忘记提醒道,“昭儿,我可是你的亲外祖母,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那铺子,就是定国公府的,说他沈家做什么!”
“呵!以为孤是死的吗?若是没有沈家,依照定国公凡事不管的性子,那铺子缘何能够有进账?现在沈家倒了,你们倒是知道着急了!”
“这…外祖母也是没有办法,你父皇向来不喜你外祖父,每月的俸禄就那么点,还要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昭儿,你让外祖一家怎么能活的下去啊!”
“怎么不能活?若孤没有记错的话,十两银子就足够平民百姓一家一年的吃用。定国公的月俸可不止十两银子吧?怎么就活不下去呢。”
“这怎么能比呢?平时的衣食住行,还要四处打点,哪一项不都是要银子的啊?从前你母后在时,尚且有她帮衬着,可是后来她去了,就再也没有人…”说着说着,贺宋氏看向楚昭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埋怨。
楚昭望着面前这个丑相百出,因为利欲熏心早已变了模样的外祖母,忽然无法将她同当年那个虽然冷着脸,但却是真心疼爱他的老人重合了。
难道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如此面目全非?有些灰心丧气的楚昭忘了,当年的贺宋氏,夫家权势正盛,不仅嫡长女贵为皇后,还有一个刚过百日就被封为太子的外孙,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讨好奉承,在京城里可以说是地位超然。而今却是一个不甘心失了势,想要维持自己当年风光的老人,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更何况,有些人不过是一时的伪装罢了,露出她的本来面目,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的事情,又何必为了这种人寒心伤神呢。
楚昭走神的功夫,贺宋氏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可怜我的裳儿,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若她还在,如何能见得她的母亲受这样的苦楚!”
“孤的母后早已经仙逝,你却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拿已经死去的人说事,难道你就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吗?”
被楚昭当众点出,贺宋氏的脸扭曲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偏偏她还要装出一副为了楚昭着想的样子,让人感慨吃相太难看的同时,不由得作呕。
“昭儿,你…竟是这样看待外祖母的吗?当年你刚出生,还有你第一次说话,哪一次不都是外祖母陪在你的身边?难道你现在是想同外祖母撇清关系吗?我可是你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朕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说教!”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东宫中的楚衍掀了帘子,冷冷的看了贺宋氏一眼,“东宫竟是这般没有规矩吗,什么阿猫阿狗也要放进来,还不快把她给朕送出去!”
“父皇…”楚昭有些迟疑,不管贺宋氏如此自私,她终究都是他的外祖母,父皇这般不给她面子,他多少也有些不好过。
“你想维护你的外祖母是吗?那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楚衍随手甩出一叠证词,扔到了案桌上。
楚昭先是有些疑惑的看了楚衍一眼,然后略带迟疑的拿起了那叠纸,一目十行的
看了下去。只是,越往下看,他便越觉得心惊不已。
难以置信的看向楚衍,“父皇!这,这上面所书可是真的?”
楚衍抿了一口热茶,“你以为呢,朕的儿子,难道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吗?”
“好,好个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