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楚衍不是没有动过怒、发过火,怎奈大臣太过坚决,又有平章皇太后在身后不停的拖后腿,楚衍终于是没有办法,做出了让步。
两年前的九月十五,大吉,同时也是楚衍同新后成亲之日。
皇城中一片喜气洋洋,新后乃是京城最具盛名的书香世家沈家的嫡长女沈盈,比楚衍整整小了六岁,不过在人均十五六岁就要成家的大衍朝,也算是一个老姑娘了。
帝后大婚的前一天晚上,楚衍从繁忙的公务和繁琐的婚事准备中抽身,专门来到了永和宫。
“阿蓁,娶沈盈虽非吾所愿,却是迫不得已。朕登基八载,虽将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却仍然受不了要受各方势力的桎梏。”
贺云清虽然心中有些郁结,却是能够理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段时间楚衍的压力有多大。御史的不断叫嚣和大臣们的步步紧逼都让他烦躁不已,甚至差点将闹得最凶的几人拖出去斩首示众,可不但没有压制住大臣们的动作,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
还有人在太后的示意下开始将此事的因果推到了贺云清头上,认为她是迷惑楚衍、动摇朝纲的妖妃,理应受到惩治。
这么一闹,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将矛头对准了贺云清,认为她是处心积虑迷惑圣上,妄想自己坐在皇后的位子上。一时间,请求楚衍贬斥贺云清的奏折像雪花一般纷至沓来,楚衍终于坐不住了。
立不立后是他的事情,与贺云清无关,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贺云清受大臣的污蔑,最终还是让了一步,同意立后,不过这新后的人选,还是要他亲自过目。
别看先前的大臣们闹得比谁都欢,他们同时又是最懂得见好就收之人。毕竟,楚衍先前是动了真格要将几人斩首,如今陛下好不容易松了口,他们有几条命敢再折腾?没见先前侥幸活下来的几位大臣都早早的告老还乡了吗。
楚衍之所以选中沈盈,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
“沈盈原是吾友人的爱人,只是他上了战场以后为国捐躯,沈盈悲痛至极,立下此生不再嫁娶的誓言。可是沈家自称清贵,最重视礼教,怎么可能放任沈盈如此?
她抗争了多年,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立她做新后,正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又不会有那诸多麻烦,可谓是一举两得。”
冲着沈盈的身份,只要她进了宫以后安分守己,好好当她的皇后,既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又可以逍遥自在,不用嫁给一个陌生的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对沈盈都是有益无害。
而对于楚衍来说,有了新后,大臣们若是还抓着不放,他自然不会再心慈手软。至于平章皇太后那里,只要这后宫不再是贺云清的天下,谁坐上那个皇后之位,她都无所谓——反正那个位子,也不可能交给她的娘家侄女。
先前平章皇太后贸然接魏敏进宫,已经是将小姑娘吓得不轻。原本誓要好好挑选自己郎君的她,好不容易出了宫,没过多久就匆忙成了亲。
虽然亲事仓促,好在婚后夫妻二人感情和睦,至少她是正妻,总好过进宫去当一个任人拿捏的妾室。
没错,在魏敏及其家人眼中,什么妃嫔,主子娘娘,除了皇后,其他的都是妾!他们可不像老糊涂的平章皇太后,仗着当今皇帝是自己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万一哪天触到了皇帝的逆鳞,他们又不是有九条命的猫,折腾不起。
而后平章皇太后再起念想要接魏家的女儿进宫,俱是受到了劝阻。好好的姑娘家,可使不得平章皇太后这般折腾!
一来二去的,平章皇太后也瞧明白了,虽然还因为此事大发雷霆,时间一长但也淡了——终归是自己的娘家,难道还真要因为此事反目成仇不成?
总之,立新后一事是前所未有的顺利。而沈盈进宫以后,也的确如楚衍所说,安分守己,本本分分,除了行事每日作为皇后的权利,平日里待一众妃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