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挽起袖口,才不紧不慢地踩着黑色猫猫头拖鞋进屋。
可可豆的香味隔着老远都能嗅到,很腻的一种甜,太宰治不是很喜欢。
但如果和另一种味道中和,就是他最钟爱的。
见太宰治走过来,山吹律理一手捏着被自己咬在齿间的泡芙,一手抖开纸袋口,微微倾斜好让他拿。
太宰治没理会纸袋里圆滚滚挨在一起的泡芙,他握住山吹律理的手腕,低头咬走她唇间只剩半只的泡芙。
可可豆的香气忽然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萦绕在两人轻轻蹭过的鼻尖。
“……从我嘴里抢走的更好吃吗?”山吹律理舌尖抵了下腮帮,“强盗。”
太宰治咬着泡芙耸肩,眉眼明晃晃带笑:我是个Mafia。
——强盗的另一种说法。
山吹律理把一纸袋泡芙塞给某强盗,自顾自去洗澡。
口里的泡芙太宰治吃得津津有味,手里的他面露嫌弃,封口后重新放回冰箱。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半跪在地毯上,把歪歪扭扭的捕梦网系在床边。
手残能做出个差不多的形状就很不错了,不能指望它好系。细细的绳在太宰治指腹上勒出红痕,他动作大了些,不小心拂开床上的枕头。
一张摩挲过多次以至于边缘出现毛边的照片从枕头下溜出来,照片上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冷漠的暗金色瞳孔,望着照片外的太宰治。
是太宰治花大价钱从折原临也手上买来的、唯一一张记录了山吹律理过往的照片。
他最近时常在睡前看它。
没什么理由,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太宰治发现魔人费奥多尔对山吹律理的过往知道的都比他要多,简直不可理喻!
即使是互相欺骗的塑料情侣!也不至于如此!
一个人的过往隐藏着她的全部秘密,找到它、探寻它、破解它,直到掌握她所有弱点所有要害。
这既是好奇心作祟,也是多疑者的必然。
越不信任,越更富探究欲望。
“老照片对捕梦网有加成作用吗?”太宰治小声嘀咕,“要是能梦到律理酱的过去就好了。”
也不一定没有类似能力的异能者,但他是谁?太宰治,人间失格,专治怪力鬼神,破除封建迷信第一人。
异能的便利与太宰治无缘。
“万一呢?”太宰治不愿放弃,他双手合十拜了拜捕梦网,非常虔诚地说:“若能如愿,信男愿献祭森先生的发际线和小矮子的身高作为祭品,包您满意。”
多么丰厚的祭品!神明大人不可能拒绝!
太宰治沐浴焚香——家里没有熏香,他将就着焚了蚊香——双手合拢放在胸口,安宁祥和地闭上眼。
蚊香赤红的小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袅袅烟雾升腾,无风自动,钻过捕梦网绳结的间隙。
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窗外的月光与烟雾一同笼罩床上沉睡的人。
太宰治知道自己在做梦。
堕入梦境的感官是缓慢的,如水波幽幽荡开,烟雾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色泽,意识一点点漂浮升腾,身体在下坠,卷入漩涡般的迷乱中。
漩涡的中央是一只小小的捕梦网,三根洁白的羽毛垂落,蓝色蜡笔勾勒的小青花鱼在太宰治鼻尖绕了个圈,从羽毛表面跳出来,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脸颊,一头扎进虚空的涟漪中。
涟漪如沸腾的水面惊起波澜,鹅毛大雪伴随狂风劈头盖脸打来,太宰治抬起手臂挡了挡,膝盖以下深陷冰冷雪地。
他放下手,环视白茫茫的雪原。
他睡前对捕梦网许愿,想要一个雪天的梦境,捕梦网一点折扣都不打的满足了主人的愿望,四周除去雪只剩风,太宰治呼吸间塞满冰渣和冷意。
“……谁在雪地里穿白大褂?”太宰治无言地低头打量自己。
梦境中的他穿着一身医生专用的白大褂,袖口整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