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刚好歹还有个态度,是准备把钱给杨正军的,杨正强这边压根儿就没考虑把那三千块钱给杨正军。
他对杨正军早就有怨言了:“老三当局长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哥哥的沾过他一点儿光了吗?
人家家里要是出个局长啥的,那是鸡犬都跟着升天,只有他油盐不进,显摆自己清正廉洁,包青天在世啊?”
张瑞华呵呵两声:“清正廉洁?好车开着、豪宅住着,你弟弟可跟清正廉洁沾不了边。”
杨正强摆手:“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的车和房写得都是夏安兰的名,那都是夏安兰跟他战友开食品厂赚的钱,是过了明路的。
你没看夏安兰她们食品厂挂的是拥军的牌子吗?要说老三娶这个夏安兰算是占大便宜了……哎,你打我干嘛?”
张瑞华白了他一眼:“你羡慕啦?可惜晚了,现在你也就羡慕嫉妒了。啥没占便宜,你从味精厂调到钢厂不是沾老三的光?
那味精厂都倒闭了,你要是没个好弟弟,现在正发愁怎么再就业呢。我从妇幼保健院调到县医院也是安兰给找的门路。”
杨正强挠挠头:“那要照你这么说,这钱还得给?咱哪有钱给呀?老大刚毕业拿的是实习期的工资,低的还不能顾住他自己。老二补习费下个月要交了,还得交给爸妈生活费……”
张瑞华一算,果断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是她不想给,是给不起。
老两口办住院时,押金是安兰去交的,当时一个人给交了三千。因为医生说病情严重,让多交点儿,头几天用的药比较贵。
后来再次缴费是她把钱给杨正军,让他去缴。缴住院费之前杨正军跟她商量过,说老大老二到时候要是愿意摊钱最好,要是装糊涂,这钱就从他零花钱里扣。
杨雅楠还笑他:“照您这么说,您这辈子都别想有零花钱了,这得扣到哪年哪月去啊?”
杨正军挠挠头:“那要不然我打工还债?按摩、推拿、扫地、拖地、端洗脚水,我啥都能干。”
安兰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干的吗?你难道还想跟我收费咋滴?行啦,医药费是你当儿子的应该出的,我又没说什么。
咱不管别人,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那我孝顺我爸妈的时候,你不是也没说过我什么嘛。”
还真让杨正军一语成谶,那哥俩都装起了糊涂。不过杨正军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自此后兄弟俩再有什么事,只要不吱声求到他面前,他就装糊涂。
在安兰看来,花一笔钱,让老两口想通了,不再折腾着帮这个、顾那个,这钱花的其实挺值的。
王月巧私底下跟夏国良感叹:“说实话,这人老了,儿子到底没有闺女贴心……”
夏国良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这话可别当着老大老二面前说,你这让孩子听了寒心。咱家俩小子也挺孝顺的,比老杨家老大老二强多了。
要我说啊,这闺女、儿孝顺了都好。还有就是做父母的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尤其是在儿子之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老了手里得有钱。你可以帮孩子,但是得量力而为,手里还得留着一些钱养老。
老杨两口子糊涂啊,他们两口子总觉得那两家不如军子家过得好,攒点儿钱就周济那两家了。
当初他们就不该去给孙子家看孩子,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不是矛盾出来了嘛。老大家记他们的好了吗?人家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王月巧一巴掌呼到他背上:“死老头子,看几天报纸就文绉绉的装文化人了。会不会说个人话了?”
夏国良赶紧拿起遥控器:“我的错、我的错,我给你调你最爱看的神雕侠侣,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看吧。”
王月巧看了看墙上的表:“差点就错过时间了,都怪你啊,要不是你絮叨叨耽误时间……哎呦,这主题曲都快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