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就是那张漂亮自信的脸，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沉默不语，准备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抗议。
“不是，秦暖是我们班第二啊。”朱学龙拳头放嘴边假咳两声，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暗爽，“我说的是班里第一、同时也是年级第一的钱程莫同学。”
那个臭小子果然完全没有存在感，太惨了！
“……？”闵嘉怡的脑海中完全没有与人名对应的画面出现，对陌生人的惧意涌上心头，闵嘉怡坚定地摇了摇头。
跟陌生人坐，还不如跟秦暖呢。
“唉，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李俊彦？杜敏？”朱学龙耐心地一一举例，最后沉入沉思，“还是女孩子比较合适吧？”
他对学生少有这么大的耐心，对闵嘉怡这样，主要还是因为闵嘉怡转学过来之前，她的父母特意来学校找过他，跟他交流过她性格转变的原因。
校园霸凌这种事，朱学龙见得多了，也深深知道这样的暴行会对世界观人生观尚未成熟的孩子产生多大的阴影。
正因为如此，他最初才选择了班里最阳光、最具感染力、心理最健康的聂泽作为她的同桌，希望聂泽那小子能将她带出困境。
现在看来，似乎还起了反效果，让这孩子对聂泽之外的人，愈发封闭内心了。
“我、我不想换座位。”似乎是老朱的耐心给了她勇气，闵嘉怡最终还是将内心的话给讲了出来。
但朱学龙接下来的话，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头昏脑涨地走出办公室，闵嘉怡低着头，眼泪已经模糊了眼眶，有些看不清路。
心中徘徊的情绪不知道是羞愤还是怨念，少女的恋心就这样被揭破，还得到一顿结结实实的教育，即使她比起普通高中生多了二十几年的阅历也还是无法承受。
倒不如说，长大后的她，比起这个时期的自己还要更为怯懦吧。
闵嘉怡不禁露出苦笑。
走过长长的走廊，闵嘉怡恍恍惚惚地，没注意到自己和一个人迎面相遇。
而那人看了她一眼，竟也不躲不避，唇边勾起一抹笑，重重撞了过去。
啪。
“啊！”闵嘉怡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肩膀一阵刺痛，身体顺着巨大的力道摔在地上，痛得蜷成一团，整个人异常狼狈。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啊？”一道恶劣的女音从头顶处响起，只是听见这个声音，闵嘉怡就认出了来人。她抬起头，盯着那张一如记忆中美艳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心中既愤怒又害怕。
梁玉却根本没注意她的眼神，沉浸在终于逮到这只小老鼠可以欺负的快乐中。
那些天被迫跟这家伙一起吃食堂的惨样她还是没忘的，为了防止再次被班主任惩罚，梁玉学会了装模作样，虚伪地伸出一只手道歉，“算了，我也有错，就跟你说声对不起吧。你会原谅我的吧？”
“哇，太假了。更恶劣了这个人。”一旁路过，围观全程的李俊彦不由吐槽。
“我倒是觉得还好，梁玉本来就是这种人嘛，还挺表里如一的。这次你不会又准备多管闲事吧？”杜敏的脸色相对平静很多。
他们俩是出来打水的，不小心撞见这种神奇的场景，一时间情不自禁地停下来看热闹。
想到一个月前，正是因为李俊彦突然站出来反驳她，帮闵嘉怡说话，导致后来情况失控，他们集体被老朱惩罚、去食堂公开处刑的事情，杜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哼，放心吧，我不会再自作多情了。”李俊彦被谈到黑历史，不由脸色一黑。
明明他是看不惯梁玉欺负弱小，特意站出来给闵嘉怡说话的，但那女孩后来却对他畏之如虎、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甚至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说过，让他觉得没劲极了。
走廊上还有很多其他班级的学生，大多也都不知内情，看到梁玉伸手试图拉人起来，口中也说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