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吓得立即双膝跪地:“公子息怒,主要是最近留在京城的弟兄们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京城的天又要变了。”
“切,变来边去,都是他们的游戏,与我无干,这些事,以后就不用汇报了。”苏井南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岑天踟蹰片刻,在衡量着到底要不要将消息告诉公子,最后还是冒着被骂的危险说了。
“此事虽然与公子无关,但是属下认为,公子应该会关心的。三年前被下令一场大火毁掉的郡王府里,尚有遗孤。朝廷开始调查孩子去处,往全国各地派了许多探子,我们查到,有些人是奔着这里来的。”
苏井南正要赶他出去,听到郡王府,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了来。
“遗孤何在?谁放的消息?”语气颇为急切。
“传言是三年前火烧郡王府后,那些收埋敛尸的下人,说是少夫人的肚子里不过藏了个枕头,真正的孩子已经出生,且不知所踪。”
苏井南惊得人都坐直了,竟有此事。
本来这郡王府少夫人跟苏井南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少夫人王氏,是苏井南娘亲的忘年交。
在苏井南的记忆中,自从他娘亲认识了王氏后,仗着王氏这个靠山,她们母子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而那个王氏对待苏井南,也如同大姐一般,对他十分的爱护。苏井南想起伊荔对待扬扬的样子,大抵便是那样子的亲切。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老郡王被人参了本子,说是有谋反之心。
且在府中搜出一封打算纵火烧死昏君的计划。这让当时的皇上暴跳如雷,未及彻查,便下令围了郡王府,全府上下都要葬身火海来赎罪。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府中上下无一幸免。
最让人唏嘘的是郡王少夫人的肚子已经足月,眼看着就要出生的嫡长孙一同陨在了大火中。
这场祸事在人们半遮半掩的讨论中,很快烟消云散。
苏井南的娘亲也因为这场祸事带来的冲击太大,一病不起,甚至时常念叨着,那孩子再过几日便要临盆了,这是遭了什么命啊。
苏井南心里难过,却要生生忍着。一边宽慰照顾娘亲,另一边因为靠山不在了,其他房的人便又欺了过来。
不过一年,他母亲被造谣诬陷,甚至被逼自杀;而他被挑断手筋脚筋,脸上也被刻上了代表耻辱的刀疤。
便是如此,那些人还是无法容下他。直到最近,差点死在了这个千里之外的海域。
此刻不是想念娘亲的时刻,苏井南很快收敛了心神,冷声问道:“他们为何会往这里来找?这里有遗孤的线索?”
“公子可知道,那少夫人的娘家母亲,是当年落难定远侯的亲生女儿。也算是皇恩浩荡,只罚了那定远侯一族,外戚都逃过了一劫。”
苏井南点点头,他倒是有听娘亲说过。
于王氏而言,定远候府是她外祖家,在出事前,他们自然亲厚,但是出事后,为了自保,也只能划清界限,否则以卵击石,不过是徒增损伤。这也是在侯门中的自保之策。
如果蔡达真是定远侯的孙子,而王氏又是定远侯的外孙女,这遗孤和蔡达,倒还是有些渊源的。
这一层关系算下来,如果王氏的遗孤尚在,这里也算是有可能的逃亡之地。
“传令下去,飞天峰所有弟子全力寻找孩子,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到,不惜代价,护他周全。”
“是!”岑天接了命令,一跺脚便失了踪影。
撇开王氏是娘亲的闺中密友,于他亦是亦师亦友,亦如长姐的关系,他觉得自己有这份责任。
曾经,他护不住娘亲,也自暴自弃,甚至护不住自己。
而现在,他想护住这个孩子。
苏井南从袖口中摸出之前岑天带给他的药膏,在手上摩挲许久。
终于下定决心,揭开了脸上的面罩,将药膏涂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