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
千元隔着椅背偷瞄, 看见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几位男宾客此刻都挡在她身前,其中一人伸手抓着高举文明棍的男子手腕说:“气量这么小,你还是男人吗?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够能耐的话, 怎么不去打刚才踢飞你朋友的人?”
那人说完还转身对身后的同伴笑说:“又一个欺软怕硬的。”
回头的那一刻, 千元透过身前的人影间隙看清了他的脸, 红发蓝眼睛,居然是个外国人。
“别伤了和气呀, 女士们先生们!”
这边的闹剧早有服务生跑去报告了经理,千元刚攀着椅背站起来,餐厅入口处就跑进来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 说话间一张圆脸笑成了向日葵。
经理亲自搬开椅子,扶起地上那位两次倒地的“不幸”男子:“李先生, 您又喝多啦!瞧这次弄得多不好看!王先生,”他招招胖手, 叫那位被红发洋人抓住的男子, “您该劝劝李先生,少喝些酒,这里不比别处, 要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就不好啦!”
王李二人闻言, 对视一眼,再看看趾高气扬的洋人们,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坐回座位。
原来是常客。
千元退回自己的桌前坐好,看胖经理笑容可掬地转向那堆洋人赔礼道歉。
红发洋人爱搭不理地听完, 转头迈着步子朝千元这边走来:“小姐,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对一个刚帮过自己的人,很难SAY NO吧。”
“你果然会讲英文,”红发洋人的蓝眼睛愉快地眨眨,“这在这里真少见,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子。”
“只懂些皮毛。”千元有些尴尬,这位的中文很标准,跟他比起来,自己那点三脚猫似的英语真是班门弄斧。
“刚才你蛮厉害的,虽然我不知道那男人做什么惹到你和你的男朋友,但你很勇敢。”
“是泼辣吧。”千元笑,“你也听到了,他把我比作……供人取乐的……”
“我知道,有些人就喜欢嘴上占便宜。”他坐直身体,伸手过来,“你好,我叫赛文*吉恩,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吉恩先生,你好,我叫白晨珠。”千元和他握手,腕上碧绿的镯子微微晃动。
白晨珠的手和她纤细的身体不同,小而有肉感,摸起来柔若无骨。
赛文和她的手轻轻碰了碰,蓝色的眼睛在头顶明亮的吊灯下熠熠生辉,他用手拨拨浓密的红色头发,笑问:“名字是哪两个字?”
“早晨的晨,珍珠的珠。”
“晨珠,清晨的露珠,甜美又清新,人如其名。”赛文赞叹。
千元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但隐隐有种开心的感觉。
被一个英俊的男人称赞,的确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服务生走来问上菜的事,千元这才想起杨杰羽没吃到晚饭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餐厅,她道声歉,然后告诉服务生她要将晚饭带回房间吃。
见千元起身要走,赛文忙出声叫住她,说是有事相求。
千元手搭在椅背上站住,心里回过味来,拦住打人的王先生也好,看似真诚的赞美也好,应该都是为这句有事相求做的铺垫吧。
也对,哪有那么多路见不平一声吼。
天下少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他还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念及此,千元心里升腾起来的被称赞的喜悦瞬间落了下去,她左手抚着右手臂,平静地问:“我能帮你做什么?”
赛文*吉恩,英国人,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是北平一家报社的撰稿人,主要撰写一些实用的医学常识,偶尔兼写时评。
最早赛文是来中国进行毕业旅行的,但在周游国内各地后发现,这个国家的某些医疗常识令人担忧,年少冲动的他决定留下来,帮助这个美丽神秘的国家。
当千元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