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匆匆而过,宸王妃自尽的消息也随着时间流走。
京城这样每天都充满八卦的地方,这种事自然不会让人注意太久。
转眼到了六月,又到了一年里天气最炎热的季节。
皇后失势,陈贵妃主理宫务,夏侯璟总算有机会去探望李贵人。
唐宛凝得知母子二人一切都好,便再也没往前凑过,她这个人素来奉行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这样的事不去也罢。
于是她闲来无事,便整日待在毓庆宫没怎么出门。
夏侯珏最近顺风顺水。
先是重创了皇后一党,还替大老婆报了一箭之仇,如今连户部都风调雨顺,今年不管是官粮还是税银都能往国库交上一大笔。
即便父皇官管制不严,朝中大臣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这些官银有相当一部分都要被中饱私囊。
但有银子有粮食总比没有好,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也正因这样,他最近心情很好,最直接的表现是,他往后院跑得勤快了。
这天午后。
唐宛凝正在廊下逗猫,因玩儿得有些困了就歪在紫藤条编的躺椅上打起了盹儿。
她一改往日的一袭红衣,只穿了一袭纯白里衣,外面套一件湖蓝色的薄纱长裙。
她慵懒地躺在紫藤条藤椅上,双腿随意地翘着,薄纱则随意垂在一边,大橘就懒懒地卧在藤椅底下。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薄纱被高高扬起,大橘来了兴致就抬起毛茸茸的小爪子跳跃捕捉。
一静一动,煞是可爱。
夏侯珏进门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这女人,她……也太过大胆了!
虽然这是朝鸾殿,可这里人来人往随时会有人进门拜见,她居然穿成这样躺在廊下。
万一六弟进来找她不甚撞见怎么办,她不怕毁名节吗?等等,他最近为什么总想起六弟?他好像没怎么来过朝鸾殿。
罢了,即便六弟不来,这女人穿成这样躺在这里也是不雅,合宫上下谁不是衣冠整齐打扮得体,只有这女人自在地像没人似的。
他黑着脸上前,脱下自己玄色薄衫轻轻一挥,尽数将她裹住。
唐宛凝是被一股燥热闷醒的,睁眼一看,就见夏侯珏就坐在自己对面的藤椅上,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
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玄色薄衫。
“喂!”唐宛凝立刻皱起眉头。
“我在这儿睡又不冷,你何故这样?”
“孤又不傻,知道你不冷!”夏侯珏慢条斯理地斟茶。
“那你……给我裹这么严实做什么?要热死我?”她一把将那薄衫掀起来撂在一边。
“这么热的衣裳还是留给你自己穿吧,我不需要这个!”
她气鼓鼓说完,呼哧呼哧扇着扇子,脸颊因炎热变得通红,鼻尖儿直冒汗。
夏侯珏就这么盯着她看,也不说话,就这么一
边喝茶一边看。
看到最后,他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往房间走去。
“爱妃既然困了,那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睡,睡在廊下成什么体统,万一让别的男人看见了,岂不是有失体面?”
直到这一刻,唐宛凝才弄明白面瘫脸背后究竟在想什么。
原来他觉得自己睡在廊下有些不雅,啧啧啧,这男人看着什么也不管,其实管得还挺宽啊。
她不自觉地揽住他的脖子,抬眼看着他。
夏日灿烂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轮廓照的分明,连带着他周围都带上了淡淡的光晕。
一阵微风吹来,他轻薄的玄色衣摆被风款款吹起,宽阔的衣袖迎风舒展。
鼻尖萦绕起一股淡雅而疏离的香,她不自觉闭眼细闻。
就在这时,夏侯珏忽然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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