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到下午那节动员课,宋宜禾对着自己面无表情,对着别人喜笑颜开就莫名不爽。
他记挂着宋致远的嘱托,这天下午,贺境时回家之后就早早拎着笔和稿纸进了书房。
宋宜禾没住过来时,屋里正好左右两张书桌,但由于宋致远那边另外半边墙面是窗户,于是宋宜禾的书桌便被人放置在了贺境时的右手边。
两人共用过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宋宜禾不适应,总是频繁走神,贺境时就回了房间。算算日子,自己这书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使用过。
指尖蹭了蹭桌面的灰尘。
贺境时扯唇:“两个没良心的。”
连个书桌都没人给擦。
他随手扯过椅子,拖到宋宜禾的暖黄色书桌边,扫了几眼桌面布置,没乱动,只将摊开的一本数学练习册拿过来,垂眼盯着空出的几道题目。
单手撑脸,左脚踩着书桌腿的单杠,右脚落地,身子重心往后,慢悠悠地前后晃着椅子。
宋宜禾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不远处与整间
屋子风格完全不符合的书桌前,坐着与书桌风格更不符的男生,姿势散漫随性,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偶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宋宜禾背着书包走近,抿唇:“你在干嘛?”
“回来了。”贺境时没让开,收回手,就着后倚的姿势半仰起头,对上宋宜禾别扭的表情,“你哥之后一周不住这儿,让我来给你讲讲课。”
宋宜禾低眼回视,鼓了鼓腮,嘴唇翕动,看上去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在开口那瞬不自在地哦了声。
见状,贺境时好笑:“你哦什么?”
宋宜禾一本正经:“表示我知道了。”
“就知道?”贺境时每次看到她这表情,都一反常态对女生不感兴趣地想逗她,“不得表示一下感谢?”
宋宜禾扭身放下书包,闷声道:“谢谢。”
贺境时晃晃椅子:“谢谁?”
“你。”
“我是谁?”
闻言,宋宜禾眼神奇怪地回头看他:“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还要我告诉你。”随即表情变得担忧,看得贺境时眼皮一跳,果然下一秒听她说:“你这样怎么参加高考啊,难道要我进考场帮你写名字吗?”
贺境时一噎:“……”
瞧见他郁闷的表情,宋宜禾低头拿书,唇边勾起一点儿不动声色的笑,义正词严:“虽然之前我接受了你的求和,但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
贺境时不可置信地动了动眉:“我得意忘形?”
“不然呢。”宋宜禾看他,“还妄想引诱我喊哥哥,难道你忘记你小时候打断过我多少次吗?”
“……”贺境时咂舌,“你还挺记仇。”
宋宜禾认真点头,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一些在别人眼里算不得讨喜的行为:“我很小气的。”
盯着她漂亮小脸上不置可否的表情,贺境时居然发现根本生不了气,不仅如此,因为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此刻居然还看出几丝难言的可爱。
贺境时并未察觉出这想法有哪里不对。
半晌后,他淡定移开眼,状似不经意地看向写满解题步骤的稿纸:“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没想到向来对女生敬而远之的贺境时,居然有朝一日说出这样低眉顺目的话。
不知道取悦到了她哪根弦,可莫名就是开心。
大概因为贺境时从没这样对待过别人,又或许是其他的,宋宜禾说不清,也不爱细究。
于是秉持着这小窃喜,宋宜禾仔细想了想,如实告知:“不知道。”她随即又赶紧添了句,“但目前肯定原谅不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贺境时好笑:“那给个期限?”
琢磨一阵子,宋宜禾还没想出结论,一支中性笔忽然从书包里滚出来。她弯腰跟着过去捡,一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