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典病房,杨大奎和方辉继续着他们的谈话,与此同时,龚颖正在向他们的病房走来。
“唉,我老婆和儿子不知怎么样了,他们要是有个好歹,我没脸活了……”说着杨大奎哽咽了起来。
“别难过了,你老婆和儿子陪你一块住院了,你比我幸福啊。”张辉安慰着他,顾影自怜起来。
“哼,你别扯了,我老婆儿子陪我得病还幸福?”杨大奎怼了他一句,这比幸灾乐祸还让他难过。
“总比我老婆连个面都不照好!”这时张辉真有些想龚颖了,想到她穿着防护服忙碌的身影,心里隐隐作痛。
“你有没有搞错,这是传染病房,不让家属探视。”杨大奎觉得他对老婆的怨气有点儿过分。
“我老婆是流调员,完全有条件来看我。是我伤她心了,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张辉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多希望龚颖能来看看他,原谅他的过失呀。哪怕一个微笑也好。
“你怎么就伤她的心了?跟我说说。”杨大奎感到和他有些同病相怜。
“有什么好说的。”张辉闭上了眼睛,摇摇头,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这时,龚颖穿着防护服走进来,她的防护服上印着120急救中心流调员龚颖的字样。
龚颖走到张辉身边看了他良久。张辉睁开眼睛,不知是龚颖,没好气地问:“是要检查吗?”
龚颖轻声叫了一声:“张辉。”
“龚颖,你终于来了!”张辉这才意识到她是妻子龚颖,挣扎着欠起身子,激动地要握龚颖的带着胶皮手套的手,被龚颖躲开了。她只是透过防护帽俯视着他。
俩人相对无言,默默注视着。眼泪从张辉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他的枕头。
龚颖含着泪看着方辉,心里特别难受,安慰他说:“方辉,别像孩子似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真想看看你的脸……”方辉的话让龚颖心里一热。
在这时候,她无法拒绝丈夫的这个要求,她咬咬牙,摘下了防护帽,摇摇头,头发湿漉漉的,冒着热气。
她强忍着眼泪,微笑着看着方辉虚弱的面孔,心里说,让我和你一起感染萨斯吧……
此时,在张辉眼里她比任何时候都美丽,他多想再多看她一会儿,但他不能。他知道妻子为了让自己看到她的脸,冒着多大的风险,连忙说:
“快,把防护帽戴上,别传染你……”说着,方辉冲龚颖笑了笑,就扭过头去,咬住着嘴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时,龚颖的手机响了,是120急救中心打来的,告诉她,在火车站,发现一对怀疑感染萨斯病毒的母子,让她马上过去。
龚颖顾连忙带上防护帽,对方辉说:“方辉,对不起,我又要去赶任务了,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说着,龚颖匆匆离去。方辉回过头,看着龚颖走出房门的背影,把头蒙在被子里抽噎起来。
在铁路局长办公室,局长李诤向两位干部布置任务说:“我市防治非典形势非常严峻,铁路首当其冲。市领导指示我们要严防死守,确保不再让一例萨斯感染者流入本市,不让一例非典病人流出本市。你们立即组织人员在车站采取有效措施,加强巡查……”
两位干部神情严肃地走出办公室。
秘书推门进来,李诤问秘书:“有什么新情况,快说!”
秘书汇报说:“临县老榆村村委会来电话,有一位村民的妹妹从外地带着儿子来探亲。前几天母子开始发烧,今天一早走了,可能到火车站坐火车回老家了。她们就是我们要找的,在183次列车上,与我市第一例萨斯感染者杨大奎密切接触的那母子俩。”
李诤局长一听,拧紧了眉头,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打电话联系市卫生局流调办公室,通知火车站、派出所和120,立即寻找这母子俩,务必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