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各大世家,各府被牵连的官宦之家都难逃厄运,整个京城血色弥漫,染红了这一年早到的冬雪……
……
正月十五过了,这一年的年终于过了。京城的街上人迹寥寥,就算偶尔有人也是匆匆而过。两旁的铺子紧闭,一点生气都没有。
这往年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唯有一座两层高的茶楼开着。无处可去的老茶客、来京城探听消息的江湖儿、来京城做生意的小商贩、偷偷出来透气的百姓们等等聚集在这里喝茶聊天。
“你们听说过没?西州的燕王反了,打到了龙川郡,哎哎,这可是第五个造反的藩王了。这天下好乱好乱。”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茶客摇头叹息道。
“什么造反?!呵呵,我瞧着这是顺了西州的民心!要知道去年那位篡了位,东边的汉王,南边的瑞王,还有西边的镇西定侯早就反了!年头西凉也和巡西抚司一起也反了。西州的燕王再不反还等着过年吗?恐怕还没等过年人头就不保了。”
一位年轻的行脚商贩的男人义愤填膺地道。
他嗓子粗,很快周边茶桌上的茶客们一个个都看了过来,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那位就是弑君篡位上的,连护国长公主都杀。啧啧……真狠!”有人叹息
“真是奇怪,明明是储君,为何要弑君?”有人问。
“是啊,谁都料不到。毕竟景王已伏诛。这位弑君又拿世家开刀,现在搅得天下乱糟糟的,真是昏君!”
“可怜的沈家遭殃,你都不知道,沈家满门被抄斩了。好可怜。几百口人呢。”有人惋惜。
有老茶客更是叹息:“可惜了,沈家百年皇商,雪龙茶、红梅茶,还有茗香雪,都再也喝不到了。皇上下了严令,民间不得喝沈家茶,一经发现以谋逆论处!”
方才那义愤填膺的商贩闻言怒道:“谋逆!谋逆!这一年到处有人说谋逆!老百姓喝个茶也是谋逆罪!那都还让人怎么活?最大谋逆不就是……不就是……”
他想说又不敢,只能恨恨闭了嘴。毕竟是在天子脚下,那位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能为人君者,也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能肆意辱骂的。
茶客们面面相觑,心知肚明这人不满什么人。不要说他了,整个天下都在骂。好好的盛世太平被搅成眼前烽烟四起的乱局。
曾经浮华盛世,而今百业凋零,一片狼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人——萧景瑞。
他窃了国,杀了人,却还是高高在上,手握这个天下。
“唉,说来说去,还是沈家最惨。那些世家也就江家死了一位长子,江家的大公子江墨轩不知所踪,其余江家人也逃了。正所谓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皇朝。皇帝说到底还是不敢太动世家门阀。”
有人摇头。
此时,二楼雅间一道人影微微一颤,握住茶盏的细白手指动了动。
楼下热闹依旧。现在天下大乱,萧景瑞不得人心,民间对他没那么多敬畏,在这谈天说地中自然而然越来越没顾忌,
底下的茶客们继续道:“现在各地藩王都反了,皇上平叛不了,还是我们遭殃。”
“是啊,内忧外患,外面还有秦国要南下,唉,这往后可怎么办?早知道让景王谋逆成就算了……起码景王还是武功斐然,若是他即位,各位藩王也不会心生不服。”有人叹道。
此番话引来几位茶客们连连点头。不过也有人道:”噤声!噤声!这番话怎么能说出口?这景王拥兵自重,谋反罪已定,这番话就休要再提了。“
方才说话的茶客闻言便识趣噤声。
二楼的雅间细白手指的主人手微颤,手中瓷白的茶盏竟比不上她手指的苍白。而拾阶而上的雪白靴子的主人听到这番言语微微顿了顿,停了两三息才继续往上走。
雅间的门打开,他看向等候已久的人儿,松了一开口气:“你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