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琼不慌不忙地将口脂放在了桌上, 抬眼看向秦堔。
他一向俊朗潇洒的脸庞带着几分凝重,就连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懒得再露出来。
柳西琼微勾起红唇, 调笑起来,“怎么,王爷舍不得了?”
秦堔翻窗而进颀长的身子站立在她面前,如星般璀璨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她,颇为认真地道:“对, 本王舍不得了。”
“秦缜已经来了, 在套房内坐这呢。王爷现在才后悔,岂不是太迟了。”柳西琼一面淡声说道,一面将耳坠轻轻戴上。
绿莹莹的耳坠衬得她的耳朵更加白皙娇嫩,刺地秦堔眼睛有些隐隐作痛。
见她已然打定了主意, 秦堔有些无奈地抿住了薄唇, 静静地看着她将首饰一一戴起来。
门口主事妈妈轻声呼唤起来, “琴萝宝儿哟, 你可收拾好了?外面的公子可都等着你呢。”
柳西琼微微扬声,“这就好了。”
随即从圈椅中优雅地起了身, 拿起一旁的月白色面纱缓缓将如皎月般清灵明艳的容貌掩去。
“本王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回去。”秦堔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凝着眉眸光定定地看着柳西琼,“明明按照计划,一个月后本王可以自行带兵攻进皇宫,你只需要在本王身边看着便好,你又何必再进那是非之地。”
柳西琼盈盈水眸沾染着些许笑意扫了过去, 轻声道:“有些账,我终究需要自己去收。”
秦堔看着柳西琼抬起白皙纤细的手将门轻轻推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心中却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她这般一去……便永远都不会回来。
秦堔轻声安抚自己,罢了就让她回去,最多不过一个多月时间他便能将柳西琼抢回来,他缓过神来从柳西琼的房间翻了出去。
***
外面人声鼎沸,包间内却格外的安静。
秦缜端着一杯酒独自斟着,一杯一杯下去栎忍终于见不得他这般,忙出口劝道:“主子,您可不能再喝了。太医吩咐过了,您的眼睛要少碰酒才好。”
秦缜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将杯中最后剩余的残酒喝去方才轻声问道:“栎忍,你说那琴萝当真长画上那般模样吗?”
眸光落在空荡荡无酒的茶杯中,就连他也不知晓如今来此地究竟是对还是错。
栎忍微颌首,回应道:“这位琴萝姑娘据说是琼美人的流落已久的亲生胞妹,自是与琼美人长了一个模子来。”
秦缜嘲讽地微勾起了唇,便是长了一个模子……那又如何。
他抬起酒壶想继续斟着,外面的喧嚣却一下子静了起来,古琴突然响起,那声音松沉而远达,仿佛是由远古而传来的思念一般。
秦缜举着酒壶的手一下子便放了下来,抬眼看去却只见一名女子坐在台上弹着古琴,虽长得也是俏丽无双,可分明没有半处是与柳西琼相像的。
他不由微蹙了下眉头,黑眸中闪过些许失望。
那女子却是突然由散音转为泛音,琵琶的声音突然交融进去,那声音清清冷冷地宛若珠玉落在盘间那般清脆灵动。
随即只见一名女子身穿一袭湘妃色衣裙腰中系着一块绸缎,她怀抱着琵琶一面弹着一面缓缓而妖娆地从天而降。
她的衣摆随风而扬起如游龙惊凤,又如同一朵绽放的扶桑花在空中摇曳生姿。
她的面上戴着薄薄面纱,露出的双盈盈泛着春意朦胧,勾魂心魄,妩媚至极。
虽是见不得阵容,那偶尔露出白皙肌肤、翘挺的鼻子、殷红的唇,不由得让人遐想那纱下的姿色。
秦缜手上握着的酒杯瞬间落在了地上,碎片撒了一地,他却是恍若未闻只静静地盯着她的眸。
她的眸纯洁干净如三月泉水,却又璀璨清亮若星辰。
这眸子太、太……像了。
栎忍看了眼秦缜,不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