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坐在那。
紧接着,赵家爹爹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巧梅,还生气呢?别气了,这次是我们的不对,香柳那孩子我们已经责备过了,你再气也不能坏了身子啊,来开个门,我们给你带了饭食来——”
顾溪这次真的完全清醒过来了。
她刷的一下打开了西屋的窗子,迎着冷风探头往外看,正对上赵荆山焦急的眼睛,赵父赵母,赵连山和秀珍,还有两个小姑娘都来了。见顾溪终于露面,赵母拍着胸口缓了口气:“在屋子里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傻事——”
不知怎么的,刚才明明气得要死,但现在看见这么一大群人在冷风里等着她,顾溪忽然就忘了那股生气的感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门从里头拴上了,我们打不开。”赵荆山无奈地冲她招招手,笑道,“别傻着了,赶紧开门去。”
顾溪终于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连袄子都没披,几步到门口去拨开了门栓。
“可冻死我们了。”赵母搓着手走进来,先是仔细地打量了顾溪一下,看她好好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看到案板上乱糟糟的碗筷,发觉顾溪只是草草吃了一顿午饭,拍了下手道:“哎呀,我就说你肯定没好好吃东西,果然是这样的,还是连山想得周道,带了条鱼来。”
赵母说着,顾溪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赵连山手上的一条大鲤鱼。
现在是冬天,鱼远远没有夏天好钓,如果拿到集市上去,这么一条大鱼能卖二十几文银子,不是便宜的物件。
而赵母他们正是困难的时候……
顾溪本还质疑他们前来的目的,如今最后的那点警备也烟消云散了:“娘——”
赵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此时此刻眼眶也有些红。
但顾溪含着眼泪抿抿唇,刚开口说一个字,就听见赵父的声音:“荆山,驴呢,刚才你牵着的咱家那条黑驴呢?”
赵荆山本靠在门框上,怔怔地盯着顾溪瞧,听见这话,吓了一跳:“驴不见了?”
赵父道:“不一直都是你牵着的呢吗?刚才你松手了,还是把它拴在哪里了?”
顾溪听得懵了下,冲赵母问:“娘,什么驴?”
“你们来不是为了买驴吗?”赵母道,“你爹就说,都是自家人,什么买不买的,这驴就借给你们算了,以后用不着了再还回来。这不,你气冲冲地走了,你爹就想着把驴带过来,让你消消气。但现在怎么,驴不见了?”
顾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会她听见的一声驴叫,不是做梦。
但院里的黑驴果然是不见了,无影无踪。
出了这档子事,刚才的感人氛围无影无踪,顾溪也顾不得生气或者是感动了,赶紧披了袄子出去找驴。这驴被栓得太久了,骤一得到自由跑得无影无踪,出了大肚子的秀珍在家里休养,赵家全家都出去找驴。一直到了天快黑,才终于从离村西头大约五里路的地方,找着了这头撅着嘴啃地头上干草的笨驴。
彼时,赵祈也放学回来了。
后院的猪圈还空着,猪圈门是木栅栏做的,虽然勉勉强强,好歹是个栓驴的地方,几人忙把驴子拴好,终于得空进屋子去吃饭。
本想着午饭吃的鱼,成了晚饭吃,秀珍挺着大肚子熬了一锅奶白的鱼汤。
赵家没有那么大的桌子,从李嫂子的家里借了一张,但是这么一大群人还是坐不下。于是分开坐着,几个大人坐在地上的圆桌旁,四个小孩子坐在炕桌上,所有的饭菜分成两份。借着夕阳暖融融金色的光晕,屋子里的氛围一派祥和。
大家伙笑着讲一些下午找驴时发生的趣事,说着说着,饭菜吃得见了盆底。
眼看着天已经全黑了,盼儿和欢欢也困得直打盹,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赵母盯着顾溪看,心里似有千言万语似的,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顾溪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