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盏昏暗的小灯走进来,还没进门,就喊了声赵荆山的名字。
“在这。”赵荆山应了她一声,“怎么了?”
“赵荆山,我今天心里头好像不太舒服,就是今天小薯说的那些,总让我多想。”怕热气跑走,顾溪进了屋子后反手把门关上,坐在赵荆山的对面,把小灯放到炕桌上,用小剪刀挑了下烛心。
烛火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映照在顾溪的脸上,把她本就明丽的五官照得更加好看了些。
赵荆山看着她,语气也不由自主变得更加温和:“多想什么?”
顾溪直白地问:“赵荆山,要是以后咱们有钱了,你不会也逼着我去裹那个什么小脚吧?”
这句话从小薯走后就一直盘旋在顾溪的心头,她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但是又忍不住去想。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亲口去问问赵荆山的好。
“你很想裹?”赵荆山被顾溪的问话吓了一跳,惊疑地看向她。
“当然不了!”顾溪立刻挺直腰。
赵荆山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他的视线落在顾溪的脚上,顾溪最开始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即又打消这股害臊,大大方方地脱了鞋子把脚塞到赵荆山的眼皮子底下,给他看:“我就是这样,和三寸金莲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嫌弃吗?”
“说的这是什么话。”赵荆山无奈地摇摇头,他以为是顾溪的小性子又犯了,没打算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顾溪“嘶”了一声,轻轻踢了赵荆山的小腿一下:“你逃避什么?”
看来这个问题是避不过去了,赵荆山只好把手里的被子放下,正襟危坐地看着顾溪问:“小薯的姐姐让你感到危机了?”
顾溪没想到赵荆山竟然比她还直白,愣了下,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担心我会和小薯的姐夫一样,以后会做很多你不喜欢的事,会不让你出门,不让你做生意,会三妻四妾。”赵荆山问,“是这样吗?”
顾溪看了赵荆山一会,心中的小鼓越敲越响,她发觉赵荆山的眼睛好像蛇一样毒,他什么都不说,但已经把她的心看得透透彻彻了。
顾溪别扭地低下头,嘴硬道:“反正男人都那样。”
“都哪样?”赵荆山叹了口气,“你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赵荆山一叹气,顾溪的气势一下子彻底垮了下来,她思考着自己这次来找赵荆山是不是真的很没道理,很无理取闹?
可能是这段日子赵荆山真的对她太好了,让顾溪在与赵荆山之间的事上不会再瞻前顾后,她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去说,立刻去做,没有顾虑什么后果,也没有考虑到赵荆山的想法。
“巧梅。”顾溪正胡乱想着,听见赵荆山叫了她一声,顾溪倏地抬起头。
“怎么了?”
赵荆山问:“我让你觉得不安全?”
顾溪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
事实上是,赵荆山让她觉得很安全,甚至可以说,赵荆山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安全感唯一的来源。
赵荆山又问:“是不是我对你太不关心了?”
顾溪想了想,还是摇头。
赵荆山沉默了好一会,顾溪也没有再说话。
她的膝盖蜷缩着,把下巴垫在膝头,歪着脸盯着赵荆山看。赵荆山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似的,其实今天中午刚回家的时候,顾溪就发觉了,赵荆山有话对她说。也不知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让赵荆山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说出口。
“我想——”赵荆山开口。
顾溪“嗯”了声。
“小宝也长大了,祈子也长大了,他们可以一同睡了,不必再需要我们的照顾。”赵荆山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炸雷一样响在顾溪的耳边,“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件事,只是没有机会,就没对你说。正巧你今晚上来找我,我自责对你的关心或许还是不够,也是我的错,这么些年来,我